燕台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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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冉冉东西陌,几日娇魂寻不得。
蜜房羽客类芳心,冶叶倡条遍相识。
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
雄龙雌凤杳何许?絮乱丝繁天亦迷。
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
愁将铁网罥珊瑚,海阔天宽迷处所。
衣带无情有宽窄,春烟自碧秋霜白。
研丹擘石天不知,愿得天牢锁冤魄。
夹罗委箧单绡起,香肌冷衬琤琤佩。
今日东风自不胜,化作幽光入西海。
前阁雨帘愁不卷,后堂芳树阴阴见。
石城景物类黄泉,夜半行郎空柘弹。
绫扇唤风阊阖天,轻帷翠幕波渊旋。
蜀魂寂寞有伴未,几夜瘴花开木棉。
桂宫流影光难取,嫣薰兰破轻轻语。
直教银汉堕怀中,未遣星妃镇来去。
浊水清波何异源,济河水清黄河浑。
安得薄雾起缃裙,手接云呼太君。
月浪衡天天宇湿,凉蟾落尽疏星入。
云屏不动掩孤蟹,西楼一夜风筝急。
欲织相思花寄远,终日相思却相怨。
但闻北斗声回环,不见长河水清浅。
金鱼锁断红桂春,古时尘满鸳鸯茵。
堪悲小苑作长道,玉树未怜亡国人。
瑶琴愔愔藏楚弄,越罗冷薄金泥重。
帘钩鹦鹉夜惊霜,唤起南云绕云梦。
双珰丁丁联尺素,内记湘川相识处。
歌唇一世衔雨看,可惜馨香手中故。
天东日出天西下,雌凤孤飞女龙寡。
青溪白石不相望,堂中远甚苍梧野。
冻壁霜华交隐起,芳根中断香心死。
浪乘画舸忆蟾蜍,月娥未必婵娟子。
楚管蛮弦愁一概,空城舞罢腰支在。
当时欢向掌中销,桃叶桃根双姊妹。
破鬟矮堕凌朝寒,白玉燕钗黄金蝉。
风车雨马不持去,蜡烛啼红怨天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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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冉冉东西陌,几日娇魂寻不得。
无限风光荡漾在远近四方, 长久追寻那美好的情愫得到的只是怅惘。蜜房羽客类芳心,冶叶倡条遍相识。
芳心象蜂儿那样飘舞 娇美的花叶,袅娜的枝条都已遍尝。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
我恍惚看见在那晴光轻移的桃林西边, 那位高鬟的佳人站在桃红之旁。雄龙雌凤杳何许?絮乱丝繁天亦迷。
悲伤啊!雄龙雌凤杳难许, 迷茫啊! 游丝飞絮天苍苍。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
醉眠而起,夕阳仿佛似朝阳,霞光映帘惊残梦 。叮咛的话语依稀在耳旁。愁将铁网罥珊瑚,海阔天宽迷处所。
我想将铁网投入大海去寻觅那珍贵的珊瑚,可海天茫茫那里才是我找寻的对象。衣带无情有宽窄,春烟自碧秋霜白。
春秋代序衣带日缓, 烟碧霜白无情岁月。研丹擘石天不知,愿得天牢锁冤魄。
磨损了朱丹擘破了坚石,天可知道, 宁被天牢羁锁 ,此冤此恨誓难消。夹罗委箧单绡起,香肌冷衬琤琤佩。
卸下夹罗的春袍披上单绡的夏服 ,我心爱的人儿玉骨冰肌佩声响。今日东风自不胜,化作幽光入西海。
今日东风已无力留春住, 春光已渐渐幽微转眼沉入西边深邃的海洋。前阁雨帘愁不卷,后堂芳树阴阴见。
连日阴雨,让人的心情愈加愁闷,前阁的垂帘一直没有卷起:后堂原本芳馨茂盛的 株株佳树在阴晦的大字下仅隐约口见。石城景物类黄泉,夜半行郎空柘弹。
西南山城的景物都像外在阴暗的地府中一般,在这种如同半夜的晦暗环境中,即使是身携柘弹的千古美男潘安行于道路之上,也不会得到一个女子的欣赏。绫扇唤风阊阖天,轻帷翠幕波渊旋。
轻轻摇动绫扇召唤凉风,果然有一股轻风从西南吹来,轻薄翠绿的帷幕随风波动,宛如回旋的波浪一般。蜀魂寂寞有伴未,几夜瘴花开木棉。
帷幕中寂寞忧愁思归不得的客子有什么可陪伴他呢?几夜以来只有火红的木棉由含苞到绽放默默相陪。桂宫流影光难取,嫣薰兰破轻轻语。
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晶莹澄澈却无法抓取。在这良宵佳夜,伊人软语呢喃,其气如兰,芳馨沁脾。直教银汉堕怀中,未遣星妃镇来去。
我真想让银河落入我的怀中,使牵牛、织女永远团聚,再也不受分离奔波之苦。浊水清波何异源,济河水清黄河浑。
浊水和清水不是同属一水吗?为什么济河水清澈黄河水浑浊却不能融合?安得薄雾起缃裙,手接云呼太君。
何时我的诚心能感动上天,像手摇绫扇唤来天风一样,随着我的热切呼唤,心上人乘坐云车,驾着薄雾,翩翩而来,我定然举双手来迎接你。月浪衡天天宇湿,凉蟾落尽疏星入。
如水的月光横布于天空,天际似乎也被这水光沾湿了。明月落尽之后,几点稀疏的星光映入窗户。云屏不动掩孤蟹,西楼一夜风筝急。
华美的云母屏风静立室中,遮挡着一位孤凄愁怨、夜不能寐的佳人;西楼一夜风吹,檐角的风筝响个不停。欲织相思花寄远,终日相思却相怨。
想在锦帕上织一朵相思花寄给远方的心上人,可是我虽然整天思念他却又整天怨恨他。但闻北斗声回环,不见长河水清浅。
只看见北斗七星不断回环旋转,却看不到银河的水变的清浅一些。金鱼锁断红桂春,古时尘满鸳鸯茵。
一把金锁锁住庭院,将院中红艳的桂花与外界完全隔绝,过去与心上人共枕同眠的鸳鸯褥上已经落满尘土。堪悲小苑作长道,玉树未怜亡国人。
磨令人悲伤的是,过去外人难得一窥的皇家园林已然废弃,变成人人可以通行的大道;路边的玉树依旧茂盛,却没有谁去同情那亡国之君。瑶琴愔愔藏楚弄,越罗冷薄金泥重。
以前那把经常弹奏和悦楚调的瑶琴,因再也无心拨弄早已深藏,身上的越罗衣裙又冷又薄,上面的涂金花纹也显得冷重难禁。帘钩鹦鹉夜惊霜,唤起南云绕云梦。
帘钩悬挂的笼中,鹦鹉为秋霜的寒凉惊扰,发出声声鸣叫;将女主人像南云一样萦绕云梦高唐的梦魂唤醒。双珰丁丁联尺素,内记湘川相识处。
那封附有成双耳珰的书机,我一直珍存,那里面记录着我们当初在湘川相会时的海誓山盟。歌唇一世衔雨看,可惜馨香手中故。
我本想一生一世都含着热泪来吟咏它,珍视它,可惜它在我手中芳罄渐渐消散,字迹渐渐陈旧。天东日出天西下,雌凤孤飞女龙寡。
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很快就在西边落下了;整日相思的女子形单影只,现在竟成为真正的寡妇了。青溪白石不相望,堂中远甚苍梧野。
男女二人互相的思念与盼望再也没有了;男子离世的消息传来,女子所居堂院的悲痛气氛远远超过了埋葬舜的苍梧之野。冻壁霜华交隐起,芳根中断香心死。
冰冻的墙壁上凝霜的花纹纵横交错,隐隐隆起;爱情之花芳根中断,香心已死。浪乘画舸忆蟾蜍,月娥未必婵娟子。
乘着画船赏月的游人空自对着皎洁的月色思慕嫦娥的美丽,月中独居的嫦娥失去了爱情,恐怕早已憔悴不堪。楚管蛮弦愁一概,空城舞罢腰支在。
在这佳偶永逝的空虚寂寞之城,无论吹管弹弦,任何一支乐曲都会引起人无尽的愁情;所以女子虽有动人的歌唇、善舞的腰肢,却再也无心高歌起舞了。当时欢向掌中销,桃叶桃根双姊妹。
在女子与情郎心体相连、同居同起之时,女子曾为他展示掌上起舞的绝技倾情相悦,现在这些欢乐已经永逝不回了。破鬟矮随凌朝寒,白玉燕钗黄金蝉。
清晨的寒气侵袭着独卧的女子,她散乱的发髻低矮倾堕,头上的白玉燕钗、黄金蝉饰似乎也无法承受这透骨的寒意。风车雨马不持去,蜡烛啼红怨天曙。
带走情郎魂魄的风车雨马为何不连我也一起带走?让我独自一人就像蜡烛不停流下哀怨的红色烛泪一样从夜晚哭到天明,以至眼中泣血。 -
冉冉:渐进貌。陌:田间小路。
娇魂:指女主人公。
蜜房:蜂房。
羽客:蜜蜂。
冶叶倡条:指杨柳柔美繁盛的枝条。
遍相识:借遍相识说明寻找遍了。
暖蔼:和煦的烟霭。
辉迟:即迟日。《诗经·国风·豳风·七月》,“春日迟迟。”
桃鬟:繁盛如云鬟的桃花。
雄龙雌凤:分喻男女双方。
絮乱丝繁:象徵思绪纷乱。
微阳:落日馀光。
映帘:指残阳。
梦断:即梦醒。
闻残语:恍惚似听到梦中零星话语。
愁将铁网罥珊瑚:谓搜寻之用力。罥,挂取。
宽窄:义偏宽。《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春烟自碧秋霜白:谓春景有如秋霜。
研丹擘石天不知:谓爱情坚贞不渝。《吕氏春秋·诚廉》,“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研,磨碎;擘,分开。
天牢:星名。《晋书·天文志》,“天牢六星在北斗魁下。”此仅用其字面。天牢锁其冤魂,天总会有知其冤之时。
夹罗委箧:把夹罗衣放在竹箱里。
单绡:单绸衣。
肌:《全唐诗》校,一作眠。
不胜:受不了。
入西海:谓东风消逝,暗逗由春入夏。石城:前代注者或指南京。空:白白的,徒然。绫扇:用细绫作的扇子。绫,细薄的丝织品。唤:召唤,呼唤。阊阖:天之西门。阊阖风指西风。晋郭璞《游仙》诗之二“阊阖西南来,潜波涣鳞起”。桂宫:月宫,因传说月中有桂树,故称。薰:香气飘散。兰破:兰花绽开。嫣薰兰破:形容女子貌美如花,气质如兰,令人迷醉。轻轻语也写出女子对爱情的投注和沉迷。直教:真想让。未遣:不使,不让。星妃:牛郎和织女。星,牵牛星。妃,织女。传说银河隔开了牛郎和织女,每年只能在七月初七晚上相会一次。镇:总是。来去:指牛郎织女每年七夕来相会,相会之后还得分开离去。衡:通“横”,横布。天宇湿:这是一种化虚为实的想象。云屏:云母屏风,突出其华美。孤颦:孤独愁怨的佳人。颦,皱眉。多指女子。风筝:挂于檐角的金属片,风起作声,亦称铁马。小苑:《南史》“文惠太子求东田起小苑。”泛指皇家的私有园林。长道:通行的大路。玉树:皇宫中所植之槐树。《三辅黄图·汉宫》“甘泉谷北岸有槐树,今谓玉树”。亡国人:指亡国的君主,非确指。瑶琴:用玉装饰的琴。愔愔:和悦安舒貌。楚弄:楚地的曲调。越罗:越地所产的丝织品,以轻柔精致著称。双珰:成双的耳珰,寓有一世成双永不分离之意。联:联结,附于一起。尺素:书简,书札。湘川:点明二人初会之地,也是女子所居之地。衔雨:饱含泪雨,形容深情投注之貌。馨香:表面指书笺墨迹之芳馨,实则指爱情之花的芳馨。故:陈旧,凋零。浪:空。画舸:船。忆:思慕,想望。蟾蜍:传说月中有蟾蜍,代指月亮。月娥:月中嫦娥。婵娟:美好貌。子:女子。楚管蛮弦:泛指各种乐曲。楚与蛮变文同义,都指楚地,再次点出女子的居处。一概:一例,都。空城:空虚寂寞之城。腰支:同“腰肢”。掌中销:语意双关。一者暗用赵飞燕能为掌上舞之典,表现女子身材的轻盈、舞技的高超和对情郎的倾情奉献;二者与“可惜馨香手中故”意同,表示虽极其珍爱却只能眼见其在手中消亡。桃叶桃根:源于王献之(字子敬)《桃叶歌》。白玉燕钗黄金蝉:都是女子头上的发饰。作者极写其华美珍贵而遭冷落,同样隐含黄钟毁弃、怀才不遇的意味。风车雨马:指带走情郎魂魄的地府车马。啼红:表面是写红色的蜡烛流下烛泪,实则比喻女主人公哀痛至极,眼中泣血。天曙: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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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名为“春、夏、秋、冬”爱情诗是李商隐仿“长吉体”艳诗中最出色的篇章。四首诗吟咏了一段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诗立春、夏、秋、冬四题,系取《子夜四时歌》之义,抒发对所思慕的女子一年四季相思之情。《春》诗从春光烂漫中寻觅娇魂而不得开始,折入追忆初见对方时美好情景。立即又描绘雄龙雌凤杳远相隔的浩叹和魂牵梦系的情思。以下即极力渲染寻觅之渺茫,思念之深挚,最后想象对方在春天将逝的季节身着单绡、肌衬玉佩的情景。《夏》诗先写初夏雨景和石城(金陵)凄清的环境,暗示女子已去。然后想象对方身处南方瘴花木棉之地,独守闺帏,孤寂无伴之状。接着又转而回忆往昔两人曾经的短暂欢会和随之而来的分离。最后以祈望对方的到来作结。《秋》诗全篇都是对女子现时情境的想象。先想象她秋夜含愁独坐,相思念远;再想其夫亡室空,孤寂凄冷;最后又想象她秋夜弹琴,衣衫冷薄,怀思旧情,独对爱情旧物,潸然泪下。《冬》诗首点时令及对方失侣孤居,次言双方如青溪小姑与白石郎之相隔遥远;复想其身处孤冷之境,芳心已死,爱情幻灭;然后又转忆佳人之美,远胜嫦娥,而今唯独处空城,歌舞早歇,唯余纤腰,当年姊妹二人联袂而舞之欢早已烟消云散。最后想象女子在风雨冬夜独对残烛,空流红泪,直到天明;而破鬟松散,倚坐朝寒,容颜亦非往昔。
四首诗都交织着现在与过去、回忆与想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四季景物的变换,抒情主人公的感情也由寻觅怀思、企盼重会,到悲慨馨香已故,情缘已逝,最后则根断心死,悲剧色彩逐渐浓重。女主人公的形象,从《春》之“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到《夏》之“绫扇唤风阊阖天,轻帷翠幕波洄旋”,再到《秋》之“瑶琴愔愔藏楚弄,越罗冷薄金泥重”,最后到《冬》之“破鬟倭堕凌朝寒”“蜡烛啼红怨天曙”,从外在到内心也都经历了从春到冬的循环过程。徐德泓借《柳枝诗序》“幽、忆、怨、断”四字概括四首大意,比较真实地概括了四首所表现的情感特点。
这组诗以炽烈的情感,秾艳的语言,纯粹抒情的笔法和极富跳跃性的结构章法,歌咏带有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抒发爱情梦幻式的感受,主要是通过情绪气氛和幽艳意境的渲染,而不是叙述悲剧性的爱情故事,即通过回忆、想象来抒写刻骨铭心的思念,其中经常出现出人意料的转换,诗歌语言的秾艳和象征色彩造成一种华艳而朦胧的风格。如《春》诗的“暖蔼”六句。先是写回忆中初见对方的情景:“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在春日和煦阳光的掩映下,对方梳着高高的发鬟,伫立在盛开的桃枝下。下两句却从过去之遇跳过生活中应有的阶段(如会面、结合、离别),闪回现境,发出“雄龙雌凤杳何许,絮乱丝繁天亦迷”的叹息。接下来“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写午醉初醒,迷幻历乱。误以为残阳映帘是初阳照窗,好梦中断,然乍醒迷惑之际,耳畔似犹闻对方之言萦回,似幻似真,如痴如迷。四首诗中,随处可见。这种昔境与现境的迭现,实境与幻境的蒙太奇镜头的变换切入。这种时空不断变化交错的写法,构成了意境的朦胧与多彩。
长吉诗奇而怪,艳中显冷,有时甚至追求强烈的刺激。李商隐这首仿长吉体的组诗,却以奇幻的想象来构筑迷离朦胧的意境,用秾艳的词采表达炽热痴迷的情感,哀感缠绵,一唱三叹,令人低吟不尽。
参考资料:1、刘学锴等.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629-633 - 背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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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台四首创作背景
这组名为“春、夏、秋、冬”爱情诗是李商隐仿“长吉体”艳诗中最出色的篇章。《燕台诗》的创作年代,应比《柳枝五首》更早,大约写于大和中后期。…展开这组名为“春、夏、秋、冬”爱情诗是李商隐仿“长吉体”艳诗中最出色的篇章。作者在《柳枝五首序》中提到,他的从兄让山曾在洛阳民间少女柳枝面前吟诵他的《燕台诗》,得到柳枝的赞叹,并对作者产生爱慕之情。从序中让山称作者为“少年叔”来看,其时商隐还相当年轻,可能尚未登第。《燕台诗》的创作年代,应比《柳枝五首》更早,大约写于大和中后期。诗的本事,已难评考。有人说“燕台”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但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认为这个女子并不叫做燕台,这个女子是燕台的主人,是那些节度使、观察使幕府之中的后房的姬妾。以诗意来猜测,诗人怀念的大约是一位能歌善舞的贵家歌妓或姬妾,有姊妹二人。这从“歌唇”“罢舞”“桃叶桃根”等语可以看出。诗人与她初次相识,可能是在“湘川”(今湖南长沙一带)某地,大约是春天。后来这位女子流落到金陵,诗人也曾去寻访过她,但佳人已远去。在写这组诗时,女子大约已流转到岭南一带,原先据有她的贵官已故去,只剩下她孤身一人。这可从“蜀魂寂寞有伴未?几夜瘴花开木棉”,“唤起南云绕云梦”,“楚管蛮弦愁一概”,以及“玉树未怜亡国人,古时尘满鸳鸯茵”,“雌凤孤飞女龙寡”等诗句约略推知。诗题为“燕台”,大约因这位女子为使府后房的缘故。李商隐这个人一生都是在幕府之中工作的,所以说他可能是在幕府之中工作的时候,跟幕府主人一个后房的姬妾发生了感情,然后写了这四首诗。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组诗可能是作者在学仙玉阳的时候写的,他所爱的这个女子是一个道士。这个女道士被人娶走了,所以诗中多引仙女故事。
折叠燕台四首赏析
这组诗吟咏了一段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诗立春、夏、秋、冬四题,系取《子夜四时歌》之义,抒发对所思慕的女子一年四季相思之情。《春》诗从春光烂漫中寻觅娇魂而不得开始,折入追忆初见对方时美好情景。立即又描绘雄龙雌凤杳远相隔的浩叹和魂牵梦系的情景。以下即极力渲染寻觅之渺茫,思念之深挚,最后想象对方在春天将逝的季节身着单绡、肌衬玉佩的情景。《夏》诗先写初夏雨景和石城(金陵)凄清的环境,暗示女子已去。…展开诗的本事,已难评考。从诗中来猜测,诗人怀念的大约是一位能歌善舞的贵家歌妓或姬妾,有姊妹二人。这从“歌唇”、“罢舞”、“桃叶桃根”等语可以看出。诗人与她初次相识,可能是在“湘川”(今湖南长沙一带)某地,大约是春天。后来这位女子流落到金陵,诗人也曾去寻访过她,但佳人已远去。在写这组诗时,女子大约已流转到岭南一带,原先据有她的贵官已故去,只剩下她孤身一人。这可从“蜀魂寂寞有伴未?几夜瘴花开木棉”,“唤起南云绕云梦”,“楚管蛮弦愁一概”,以及“玉树未怜亡国人,古时尘满鸳鸯茵”,“雌凤孤飞女龙寡”等诗句约略推知。诗题为“燕台”,大约因这位女子为使府后房的缘故。
这组诗吟咏了一段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诗立春、夏、秋、冬四题,系取《子夜四时歌》之义,抒发对所思慕的女子一年四季相思之情。《春》诗从春光烂漫中寻觅娇魂而不得开始,折入追忆初见对方时美好情景。立即又描绘雄龙雌凤杳远相隔的浩叹和魂牵梦系的情景。以下即极力渲染寻觅之渺茫,思念之深挚,最后想象对方在春天将逝的季节身着单绡、肌衬玉佩的情景。《夏》诗先写初夏雨景和石城(金陵)凄清的环境,暗示女子已去。然后想象对方身处南方瘴花木棉之地,独守闺帏,孤寂无伴之状。接着又转而回忆往昔两人曾经的短暂欢会和随之而来的分离。最后以祈望对方的到来作结。《秋》诗全篇都是对女子现时情境的想象。先想象她秋夜含愁独坐,相思念远;再想其夫亡室空,孤寂凄冷;最后又想象她秋夜弹琴,衣衫冷薄,怀思旧情,独对爱情旧物,潸然泪下。《冬》诗首点时令及对方失侣孤居,次言双方如青溪小姑与白石郎之相隔遥远;复想其身处孤冷之境,芳心已死,爱情幻灭;然后又转忆佳人之美,远胜嫦娥,而今唯独处空城,歌舞早歇,唯余纤腰,当年姊妹二人联袂而舞之欢早已烟消云散。最后想象女子在风雨冬夜独对残烛,空流红泪,直到天明;而破鬟松散,倚坐朝寒,容颜亦非往昔。
四首诗都交织着现在与过去、回忆与想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四季景物的变换,抒情主人公的感情也由寻觅怀思、企盼重会,到悲慨馨香已故,情缘已逝,最后则根断心死,悲剧色彩逐渐浓重。女主人公的形象,从《春》之“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到《夏》之“绫扇唤风阊阖天,轻帷翠幕波洄旋”,再到《秋》之“瑶琴愔愔藏楚弄,越罗冷薄金泥重”,最后到《冬》之“破鬟倭堕凌朝寒”“蜡烛啼红怨天曙”,从外在到内心也都经历了从春到冬的循环过程。徐德泓借《柳枝诗序》“幽、忆、怨、断”四字概括四首大意,认为“春之困近乎幽,夏之泄近乎忆,秋之悲邻于怨,冬之闭邻于断”(冯浩笺引),比较真实地概括了四首所表现的情感特点。
这首组诗以炽烈的情感,秾艳的语言,纯粹抒情的笔法和极富跳跃性的结构章法,歌咏带有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抒发爱情幻的感受,主要是通过情绪气氛和幽艳意境的渲染,而不是叙述悲剧性的爱情故事。即通过回忆、想象来抒写刻骨铭心的思念,其中经常出现出人意料的转换,诗歌语言的秾艳和象征色彩造成一种华艳而朦胧的风格。如《春》诗的“暖蔼”六句。先是写回忆中初见对方的情景:“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在春日和煦阳光的掩映下,对方梳着高高的发鬟,伫立在盛开的桃枝下。下两句却从过去之遇跳过生活中应有的阶段(如会面、结合、离别),闪回现境,发出“雄龙雌凤杳何许,絮乱丝繁天亦迷”的叹息。接下来“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写午醉初醒,迷幻历乱。误以为残阳映帘是初阳照窗,好梦中断,然乍醒迷惑之际,耳畔似犹闻对方之言萦回,似幻似真,如痴如迷。四首诗中,随处可见。这种昔境与现境的迭现,实境与幻境的蒙太奇镜头的变换切入。这种时空不断变化交错的写法,构成了意境的朦胧与多彩。
长吉诗奇而怪,艳中显冷,有时甚至追求强烈的刺激。李商隐这首仿长吉体的组诗,却以奇幻的想象来构筑迷离朦胧的意境,用秾艳的词采表达炽热痴迷的情感,哀感缠绵,一唱三叹,令人低吟不尽。
折叠燕台四首简析
《燕台四首》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组诗作品。这组诗吟咏了一段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抒发对所思慕的女子一年四季的相思之情。《春》诗重在描绘渺茫的寻觅,追忆初见的情景,并渲染深挚的思念。…展开这组名为“春、夏、秋、冬”爱情诗是李商隐仿“长吉体”艳诗中最出色的篇章。四首诗吟咏了一段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诗立春、夏、秋、冬四题,抒发对所思慕的女子一年四季相思之情。
《春》诗从春光烂漫中寻觅娇魂而不得开始,折入追忆初见对方时美好情景。立即又描绘雄龙雌凤杳远相隔的浩叹和魂牵梦系的情思。以下即极力渲染寻觅之渺茫,思念之深挚,最后想象对方在春天将逝的季节身着单绡、肌衬玉佩的情景。《夏》诗先写初夏雨景和石城(金陵)凄清的环境,暗示女子已去。然后想象对方身处南方瘴花木棉之地,独守闺帏,孤寂无伴之状。接着又转而回忆往昔两人曾经的短暂欢会和随之而来的分离。最后以祈望对方的到来作结。《秋》诗全篇都是对女子现时情境的想象。先想象她秋夜含愁独坐,相思念远;再想其夫亡室空,孤寂凄冷;最后又想象她秋夜弹琴,衣衫冷薄,怀思旧情,独对爱情旧物,潸然泪下。《冬》诗首点时令及对方失侣孤居,次言双方如青溪小姑与白石郎之相隔遥远;复想其身处孤冷之境,芳心已死,爱情幻灭;然后又转忆佳人之美,远胜嫦娥,而今唯独处空城,歌舞早歇,唯余纤腰,当年姊妹二人联袂而舞之欢早已烟消云散。最后想象女子在风雨冬夜独对残烛,空流红泪,直到天明;而破鬟松散,倚坐朝寒,容颜亦非往昔。
四首诗都交织着现在与过去、回忆与想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四季景物的变换,抒情主人公的感情也由寻觅怀思、企盼重会,到悲慨馨香已故,情缘已逝,最后则根断心死,悲剧色彩逐渐浓重。女主人公的形象,从《春》之“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到《夏》之“绫扇唤风阊阖天,轻帷翠幕波洄旋”,再到《秋》之“瑶琴愔愔藏楚弄,越罗冷薄金泥重”,最后到《冬》之“破鬟倭堕凌朝寒”“蜡烛啼红怨天曙”,从外在到内心也都经历了从春到冬的循环过程。
这组诗以炽烈的情感,秾艳的语言,纯粹抒情的笔法和极富跳跃性的结构章法,歌咏带有浓厚悲剧色彩的爱情,抒发爱情梦幻式的感受,主要是通过情绪气氛和幽艳意境的渲染,而不是叙述悲剧性的爱情故事,即通过回忆、想象来抒写刻骨铭心的思念,其中经常出现出人意料的转换,诗歌语言的秾艳和象征色彩造成一种华艳而朦胧的风格。如《春》诗的“暖蔼”六句。先是写回忆中初见对方的情景:“暖蔼辉迟桃树西,高鬟立共桃鬟齐。”在春日和煦阳光的掩映下,对方梳着高高的发鬟,伫立在盛开的桃枝下。下两句却从过去之遇跳过生活中应有的阶段(如会面、结合、离别),闪回现境,发出“雄龙雌凤杳何许,絮乱丝繁天亦迷”的叹息。接下来“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写午醉初醒,迷幻历乱。误以为残阳映帘是初阳照窗,好梦中断,然乍醒迷惑之际,耳畔似犹闻对方之言萦回,似幻似真,如痴如迷。四首诗中,随处可见。这种昔境与现境的迭现,实境与幻境的蒙太奇镜头的变换切入。这种时空不断变化交错的写法,构成了意境的朦胧与多彩。长吉诗奇而怪,艳中显冷,有时甚至追求强烈的刺激。
李商隐这首仿长吉体的组诗,却以奇幻的想象来构筑迷离朦胧的意境,用秾艳的词采表达炽热痴迷的情感,哀感缠绵,一唱三叹,令人低吟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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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在《柳枝五首序》中提到,他的从兄让山曾在洛阳民间少女柳枝面前吟诵他的《燕台四首》,得到柳枝的赞叹。从序中让山称作者为“少年叔”来看,其时商隐还相当年轻,可能尚未登第。《燕台四首》的创作年代,应比《柳枝五首》更早,大约写于大和中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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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
李商隐(813-858)字义山,号玉谿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县)人,出身于没落的小官僚家庭,十七岁时就受到牛僧孺党令孤楚的赏识,被任为幕府巡官。二十五岁时,受到令孤楚的儿子令孤绹的赞誉,中进士。次年受到李德裕党人河阳节度使王茂元的宠爱,任为书记,并娶他女儿为妻。唐朝中叶后期,朝政腐败,宦官弄权,朋党斗争十分激烈。李商隐和牛李两派的人都有交往,但不因…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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