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山河动乱不易安
-
一位敬仰的前辈生辰将至,我翻遍喜欢的诗词,仿了李清照的《清平乐 年年雪里》写了篇贺词。
这真是件难事。不是说这阙词有多难写,只是读着读着,便入了那场景,笑也笑不出来。
一阕小词,写尽李清照一生感叹。
幼时书香墨香熏染出她一身才情;少年初涉世事,两首和诗名动汴京(《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十八岁,她与赵明诚成婚。婚前她看他,是“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羞怯窥视,两人志趣相投,同好金石碑文等。每次赵明诚告假回家,总是先去典当一些东西,得了银子再寻些两人都爱的瓜果零嘴及碑文,一同在家中赏玩咀嚼。他们曾立志要“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但凡事都有个“但是”。
父亲牵连党争,李清照多方求助未果。偌大一个汴京,再没有这个才女的容身之所,甚至夫妻两也面临着被拆散的风险,她只好之身赴回原籍。
政局瞬息万变,赵家也在朝堂上衰落。崇宁五年大赦天下,夫妻二人才重聚。之后两人于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年)秋屏居青州,次年李清照命其室曰“归来堂”,自号“易安居士”。
靖康之变,战火纷飞而至,北宋人纷纷南下,赵明诚不幸死于战乱,李清照大病一场后,只身流离,凄凄惶惶。再次的婚姻并未给她庇护,张汝舟不过是觊觎她丰厚的收藏。这一场再嫁匪人、离异系狱的灾难(宋代法律规定,妻告夫要判处3年徒刑,故亦身陷囹圄),没有磨灭她的意志,她选择把目光投到国家大事上。绍兴十三年前后,李清照将赵明诚遗作《金石录》校勘整理,表进于朝。后悄然辞世,享年约73岁。
婉约派词人里,柳永所作词柔柔弱弱,需二八少女持红牙板而歌,豪放派一系,苏东坡所作荡气回肠,值得关西大汉铜琶铁板。李清照罕见地融合着两人的气质。她的作品有女子特有的细腻情感,也有少见的豪迈之词。
如此才情,后半生却颠沛流离,一人孤苦。二十六年前,她为自己取号“易安居士”时,又怎知这是平生一憾?
悲欢离合总无情。
愿佳节常在,莫道良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