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行巴峡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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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晓投巴峡,馀春忆帝京。
晴江一女浣,朝日众鸡鸣。
水国舟中市,山桥树杪行。
登高万井出,眺迥二流明。
人作殊方语,莺为故国声。
赖多山水趣,稍解别离情。
王维的这首排律,是作者在暮春时节乘船停靠巴峡之际所作。作者将自己所见所闻所感逐一写来,体察细微而意境清新,令人赏心悦目,良多情趣。
开篇二句写天亮时分,所乘舟船停靠在巴峡之中;时已暮春,不禁回忆起在京城的那些美好的日子。以“广溪峡、巫峡、西陵峡”合称“长江三峡”,这与今日所说的长江三峡--瞿塘峡、巫峡、西陵峡基本一致。但在唐人所作诗篇中,一些诗人却不如此认定,他们所说的“三峡”,乃是指“明月峡”(在今涪陵西段长江)“巴峡”“巫峡”,即如大诗人杜甫,亦是将长江三峡从渝州以下起算。正如宋人赵次公所说:“杜公言三峡者,以明月峡为首,巴峡、巫峡之类为中,东突峡为尽矣。”(参见郭知达:《九家集注杜诗》)由此可知,王维所说的“巴峡”,乃是指流经整个剪州地面的一段峡江,即忠州以下至巫峡以上的一段峡江。夔州州治即在巴峡之中,所以王维的这首诗,很有可能写的就是船靠美州之际所见景物。
接下八句细写所见所闻。晴爽的江畔边有一位早起的女子在洗濯衣物,太阳冉冉升起,鸡鸣声此起彼伏,叫个不停。停靠在江水边的舟船连成一片,犹如水中之国,人们就在船上做生意,买卖物品。抬头仰望江岸高处,石桥架筑在半山上,高大的树木遮掩住了桥的下部,人在桥上就好像在树梢上行走一样。下船登上高处,只见市井纵横的城邑展现在眼前;向远处眺望,两条溪流越来越明亮。来自异地他乡的人们各自说着本土方言,黄莺儿婉转啼鸣,欢唱着巴国古老的歌声。此八句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尤见诗人观察景物之细微,令人读罢直有身人其境之感。
最后二句,在前面细写所见所闻的基础上,呼应开头“余春忆帝京”句意,暗自抒写离别京都后的愁情,但由于眼前所见尤多山水情趣,故又能稍稍缓解一下这难耐的离别愁苦之情。
王维的诗,最突出的艺术特色是诗情画意。王维对于绘画很有造诣,并以画理作诗,创造出一种与水墨丹青具有相同意韵的诗歌。苏轼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东坡志林》)王维《晓行巴峡》一诗,即具有诗情画意的艺术特色,其中“晴江一女浣,朝日众鸡鸣”“水国舟中市,山桥树杪行”“登高万井出,眺迥二流明”“人作殊方语,莺为旧国声”等联句,都是具有浓厚的诗情画意的诗句,对仗工稳,画面简洁而意境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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