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列传·卷七十四》

  刘第五班王李

  刘晏,字士安,曹州南华人。玄宗封泰山,晏始八岁,献颂行在,帝奇其幼, 命宰相张说试之,说曰:“国瑞也。”即授太子正字。公卿邀请旁午,号神童,名 震一时。天宝中,累调夏令,未尝督赋,而输无逋期。举贤良方正,补温令,所至 有惠利可纪,民皆刻石以传。再迁侍御史。禄山乱,避地襄阳。永王璘署晏右职, 固辞。移书房琯,论封建与古异,“今诸王出深宫,一旦望桓、文功,不可致。” 诏拜度支郎中,兼侍御史,领江淮租庸事。晏至吴郡而璘反,乃与采访使李希言谋 拒之。希言假晏守余杭,会战不利,走依晏。晏为陈可守计,因发义兵坚壁。会王 败,欲转略州县,闻晏有备,遂自晋陵西走。终不言功。召拜彭原太守,徙陇、华 二州刺史,迁河南尹。时史朝义盗东都,乃治长水。进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度 支铸钱盐铁等使。京兆尹郑叔清、李齐物坐残挚罢,诏晏兼京兆尹。总大体不苛, 号称职。会司农卿严庄下狱,已而释,诬劾晏漏禁中语,宰相萧华亦忌之,贬通州 刺史。

  代宗立,复为京兆尹、户部侍郎,领度支、盐铁、转运、铸钱、租庸使。晏以 户部让颜真卿,改国子祭酒。又以京兆让严武,即拜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使如故。坐与程元振善,罢为太子宾客。俄进御史大夫,领东都、河南、江淮转运、 租庸、盐铁、常平使。时大兵后,京师米斗千钱,禁膳不兼时,甸农挼穗以输。晏 乃自按行,浮淮、泗,达于汴,入于河。右循底柱、硖石,观三门遗迹;至河阴、 巩、洛,见宇文恺梁公堰,厮河为通济渠,视李杰新堤,尽得其病利。然畏为人牵 制,乃移书于宰相元载,以为:“大抵运之利与害各有四:京师三辅,苦税入之重, 淮、湖粟至,可减徭赋半,为一利;东都雕破,百户无一存,若漕路流通,则聚落 邑廛渐可还定,为二利;诸将有不廷,戎虏有侵盗,闻我贡输错入,军食丰衍,可 以震耀夷夏,为三利;若舟车既通,百货杂集,航海梯峤,可追贞观、永徽之盛, 为四利。起宜阳、熊耳,虎牢、成皋五百里,见户才千余,居无尺椽,爨无盛烟, 兽游鬼哭,而使转车輓漕,功且难就,为一病;河、汴自寇难以来,不复穿治,崩 岸灭木,所在廞淤,涉泗千里,如罔水行舟,为二病;东垣、底柱,渑池、北河之 间六百里,戍逻久绝,夺攘奸宄,夹河为薮,为三病;淮阴去蒲坂,亘三千里,屯 壁相望,中军皆鼎司元侯,每言衣无纩,食半菽,輓漕所至,辄留以馈军,非单车 使者折简书所能制,为四病。”载方内擅朝权,既得书,即尽以漕事委晏,故晏得 尽其才。岁输始至,天子大悦,遣卫士以鼓吹迓东渭桥,驰使劳曰:“卿,朕酂侯 也。”凡岁致四十万斛,自是关中虽水旱,物不翔贵矣。

  再迁吏部尚书,又兼益湖南、荆南、山南东道转运、常平、铸钱使,与第五琦 分领天下金谷。又知吏部三铨事,推处最殿分明,下皆忄習伏。元载得罪,诏晏鞫 之。晏畏载党盛,不敢独讯,更敕李涵等五人与晏杂治。王缙得免死,晏请之也。

  常衮执政,忌晏有公望,乃言晏旧德,当师长百僚,用为左仆射,实欲夺其权。 帝以计务方治,诏以仆射领使如旧。初,晏分置诸道租庸使,慎简台阁士专之。时 经费不充,停天下摄官,独租庸得补署,积数百人,皆新进锐敏,尽当时之选,趣 督倚办,故能成功。虽权贵干请,欲假职仕者,晏厚以禀入奉之,然未尝使亲事, 是以人人劝职。尝言:“士有爵禄,则名重于利;吏无荣进,则利重于名。”故检 劾出纳,一委士人,吏惟奉行文书而已。所任者,虽数千里外,奉教令如目前,频 伸谐戏不敢隐。惟晏能行之,它人不能也。代宗尝命考所部官吏善恶,刺史有罪者, 五品以上辄系劾,六品以下杖然后奏。

  李灵耀反,河南节帅或不奉法,擅征赋,州县益削。晏常以羡补乏,人不加调, 而所入自如。第五琦始权盐佐军兴,晏代之,法益密,利无遗入。初,岁收缗钱六 十万,末乃什之,计岁入千二百万,而榷居太半,民不告勤。京师盐暴贵,诏取三 万斛以赡关中,自扬州四旬至都,人以为神。至湖峤荒险处,所出货皆贱弱,不偿 所转,晏悉储淮、楚间,贸铜易薪,岁铸缗钱十余万。其措置纤悉如此。诸道巡院, 皆募驶足,置驿相望,四方货殖低昂及它利害,虽甚远,不数日即知,是能权万货 重轻,使天下无甚贵贱而物常平,自言如见钱流地上。每朝谒,马上以鞭算。质明 视事,至夜分止,虽休澣不废。事无闲剧,即日剖决无留。所居修行里,粗朴庳陋, 饮食俭狭,室无媵婢。然任职久,势轧宰相,要官华使多出其门。自江淮茗橘珍甘, 常与本道分贡,竞欲先至,虽封山断道,以禁前发,晏厚赀致之,常冠诸府,由是 媢怨益多。馈谢四方有名士无不至,其有口舌者,率以利啖之,使不得有所訾短。 故议者颇言晏任数固恩。大历时政因循,军国皆仰晏,未尝检质。德宗立,言者屡 请罢转运使,晏亦固辞,不许。又加关内河东三川转运、盐铁及诸道青苗使。

  始,杨炎为吏部侍郎,晏为尚书,盛气不相下。晏治元载罪,而炎坐贬。及炎 执政,衔宿怒,将为载报仇。先是,帝居东宫,代宗宠独孤妃,而爱其子韩王。宦 人刘清潭与嬖幸请立妃为后,且言王数有符异,以摇东宫。时妄言晏与谋。至是, 炎见帝流涕曰:“赖祖宗神灵,先帝与陛下不为贼臣所间,不然,刘晏、黎干摇动 社稷,凶谋果矣。今干伏辜而晏在,臣位宰相,不能正其罪,法当死。”崔祐甫曰: “陛下已廓然大赦,不当究飞语,致人于罪。”硃泚、崔宁力相解释,宁尤切至。 炎怒,斥宁于外,遂罢晏使。坐新故所交簿物抗谬,贬忠州刺史,中官护送。炎必 欲傅其罪,知庾准与晏素憾,乃擢为荆南节度使。准即奏晏与硃泚书,语言怨望, 又搜卒,擅取官物,胁诏使,谋作乱。炎证成之。

  建中元年七月,诏中人赐晏死,年六十五。后十九日,赐死诏书乃下,且暴其 罪。家属徙岭表,坐累者数十人,天下以为冤。时炎兼删定使,议籍没,众论不可, 乃止。然已命簿录其家,唯杂书两乘,米麦数斛,人服其廉。淄青节度使李正己表 诛晏太暴,不加验实,先诛后诏,天下骇惋,请还其妻子。不报。兴元初,帝浸寤, 乃许归葬。贞元五年,遂擢晏子执经为太常博士,宗经秘书郎。执经还官,求追命, 有诏赠郑州刺史,又加司徒。

  晏殁二十年,而韩洄、元琇、裴腆、李衡、包佶、卢徵、李若初继掌财利,皆 晏所辟用,有名于时。

  晏既被诬,而旧吏推明其功。陈谏以为管、萧之亚,著论纪其详,大略以“开 元、天宝间天下户千万,至德后残于大兵,饥疫相仍,十耗其九,至晏充使,户不 二百万。晏通计天下经费,谨察州县灾害,蠲除振救,不使流离死亡。初,州县取 富人督漕輓,谓之‘船头’;主邮递,谓之‘捉驿’;税外横取,谓之‘白著’。 人不堪命,皆去为盗贼。上元、宝应间,如袁晁、陈庄、方清、许钦等乱江淮,十 余年乃定。晏始以官船漕,而吏主驿事,罢无名之敛,正盐官法,以裨用度。起广 德二年,尽建中元年,黜陟使实天下户,收三百余万。王者爱人,不在赐与,当使 之耕耘织纴,常岁平敛之,荒年蠲救之,大率岁增十之一。而晏尤能时其缓急而先 后之。每州县荒歉有端,则计官所赢,先令曰:‘蠲某物,贷某户。’民未及困, 而奏报已行矣。议者或讥晏不直赈救,而多贱出以济民者,则又不然。善治病者, 不使至危惫;善救灾者,勿使至赈给。故赈给少则不足活人,活人多则阙国用,国 用阙则复重敛矣;又赈给近侥幸,吏下为奸,强得之多,弱得之少,虽刀锯在前不 可禁。以为二害。灾沴之乡,所乏粮耳,它产尚在,贱以出之,易其杂货,因人之 力,转于丰处,或官自用,则国计不乏;多出菽粟,恣之粜运,散入村闾,下户力 农,不能诣市,转相沾逮,自免阻饥,不待令驱。以为二胜。晏又以常平法,丰则 贵取,饥则贱与,率诸州米尝储三百万斛。岂所谓有功于国者邪!”

  琇后以尚书右丞判度支,国无横敛而军旅济。为韩滉所恶,贬雷州司户参军。 坐私入广州,赐死。腆以兵部侍郎判度支,封闻喜县公。衡历户部侍郎。

  佶字幼正,润州延陵人。父融,集贤院学士,与贺知章、张旭、张若虚有名当 时,号“吴中四士”。佶擢进士第,累官谏议大夫。坐善元载,贬岭南。晏奏起为 汴东两税使。晏罢,以佶充诸道盐铁轻货钱物使,迁刑部侍郎,改秘书监,封丹阳 郡公。

  徵,幽州人。晏荐为殿中侍御史。晏得罪,贬珍州司户参军。元琇判度支,荐 为员外郎。琇得罪,贬秀州长史,三迁给事中。户部侍郎窦参善之,方倚以代己, 会同州刺史缺,参请用尚书左丞赵憬,德宗恶参,欲间其腹心,更用徵为之。久乃 徙华州,厚结权近,冀进用。同、华地迫而贫,所献尝觳陋,至徵厚赋敛,有所奉 入,辄加常数,人不堪其求。

  若初者,事晏为冗职,包佶称之。历太康令,劝刺史李芃敛羡钱,交权幸,芃 厚遇之。累迁浙东观察使。代王纬为浙西观察、诸道盐铁使。时天下钱少货轻,州 县禁钱不出境,商贾不通。若初始奏纵钱以起万货,诏可。而持刚检下,吏民畏服。 卒,赠礼部尚书。

  宗经终给事中、华州刺史。子濛,字仁泽。举进士,累官度支郎中。会昌初, 擢给事中。以材为宰相李德裕所知。时回鹘衰,朝廷经略河、湟,建遣濛按边,调 兵械粮饷,为宣慰灵夏以北党项使。始议造木牛运。宣宗立,德裕得罪,濛贬朗州 刺史,终大理卿。

  晏兄暹,为汾州刺史。天资疾恶,所至以方直为观察使所畏。建中末,召为御 史大夫。宰相卢杞惮其严,更荐前河南尹于颀代之。暹终潮州刺史。

  颀字休明,河南人。初为京兆士曹参军,尹史翙器之。翙镇山南东道,表为判 字。翙死乱兵手,颀挺出收葬之,时称其谊。累迁京兆尹,任机谲,为政烦碎无大 体,元载昵厚之。载得罪,出郑州刺史,徙河南尹,以佞柔,故得为大夫。三迁工 部尚书,入朝,仆金吾仗下,御史劾之,以太子少师致仕,卒。

  暹孙潼,字子固。擢进士第,杜悰判度支,表为巡官,累迁祠部郎中。大中初, 讨党项羌,军食乏,宰相欲以潼为使,难其遣。潼见宰相曰:“上念边馈,议遣使, 潼畏不称耳,安敢惮行?”遂命为供军使。会复河、湟,调师屯守,以潼判度支河、 湟供军案。历京兆少尹。山南有剧贼,依山为剽,宣宗怒,欲讨之,宰相崔铉曰: “此陛下赤子,迫于饥寒,弄兵山谷间,不足讨,请遣使喻释之。”诏潼驰往。涧 挺身直叩其垒曰:“有诏赦尔罪。”盗皆列拜,约潼就馆而降。会山南节度使封敖 遣兵击贼,潼罢归。

  数陈边事,擢右谏议大夫。出为朔方、灵武节度使。坐累贬郑州刺史,改湖南 观察使。召为左散骑常侍。拜昭义节度使,徙河东,又徙西川。时李福讨南诏,兵 不利,潼至,填以恩信,蛮皆如约。六姓蛮持两端,为南诏间候。有卑笼部落者请 讨之,潼因出兵袭击,俘五千人。南诏大惧,自是不敢犯边。以功加检校尚书右仆 射。卒,赠司空。

  第五琦,字禹珪,京兆长安人。少以吏干进,颇能言强国富民术。天宝中,事 韦坚。坚败,不得调。久之,为须江丞,太守贺兰进明才之。安禄山反,进明徙北 海,奏琦为录事参军事。时贼已陷河间、信都,进明未战,玄宗怒,遣使封刀趣之, 曰:“不亟进兵,即斩首。”进明惧,不知所出。琦劝厚以财募勇士,出贼不意。 如其计,复收所陷郡。

  肃宗驻彭原,进明遣琦奏事,既谒见,即陈:“今之急在兵,兵强弱在赋,赋 所出以江淮为渊。若假臣一职,请悉东南宝赀,飞饷函、洛,惟陛下命。”帝悦, 拜监察御史、句当江淮租庸使。迁司虞员外郎、河南等五道支度使。迁司金郎中, 兼侍御史、诸道盐铁铸钱使。盐铁名使,自琦始。进度支郎中,兼御史中丞。当军 兴,随事趣办,人不益赋而用以饶,于是迁户部侍郎、判度支,河南等道支度、转 运、租庸、盐铁、铸钱、司农、太府出纳、山南东西、江西、淮南馆驿等使。乾元 二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初,琦请铸乾元重宝钱,以一代十。既当国,又铸重规,一代五十。会物价腾 踊,饿馑相望,议者以为非是,诏贬忠州长史。会有告琦纳金者,遣御史驰按,琦 辞曰:“位宰相,可自持金邪?若付受有状,请归罪有司。”御史不晓,以为具服, 狱上之,遂长流夷州。

  宝应初,起为朗州刺史,有异政,拜太子宾客。吐蕃盗京师,郭子仪表为粮料 使,兼御史大夫、关内元帅副使。改京兆尹。俄加判度支、铸钱、盐铁、转运、常 平等使。累封扶风郡公。复以户部侍郎兼京兆尹。坐与鱼朝恩善,贬括州刺史。徙 饶、湖二州。复为太子宾客、东都留守。德宗素闻其才,将复用,召之。会卒,年 七十一,赠太子少保。子峰、妇郑,皆以孝著,表阙于门。

  班宏,卫州汲人。父景倩,国子祭酒,以儒名家。宏,天宝中擢进士第,调右 司御胄曹参军。高适镇剑南,表为观察判官。青城人以左道惑众,谋作乱。事觉, 诬引屯将规缓死,众凶惧,宏验治,即杀之,人心大安。郭英乂代适,表雒令,以 病解。

  大历中,擢起居舍人,四迁给事中。李宝臣死,子惟岳匿丧求节度,帝遣宏使 成德喻其军,惟岳厚献遣,宏不纳,还报称旨,擢刑部侍郎、京官考使。右仆射崔 宁署兵部侍郎刘乃为上下考,宏不从,曰:“今军在节度,虽有尺籍伍符,省署不 校也。夫上多虚美,则下趋竞;上阿容,则下朋党。”因削之。乃闻,谢曰:“敢 掠一美以邀二罪乎?”进吏部侍郎。

  贞元初,仍旱蝗,赋调益急,以户部侍郎副度支使韩滉。俄而窦参当国,代滉 使。而参任大理司直时,宏已为刑部侍郎。德宗以宏熟天下计,故进宏尚书副参, 且曰:“朕藉宰相重,而众务一委卿,无庸辞。”参亦以宏素贵,私谓曰;“阅岁 当归使于公。”宏喜。后参胖自安,不念前语。宏刚愎,以参欺己,议事稍不合。 扬子院,盐铁转运之委藏也,宏任御史中丞徐粲主之,粲以贿闻,参议所代,宏固 不可。参选诸院吏,未始访宏,宏数条参所用吏过恶以闻,辄留中。无何,参以使 劳,加吏部尚书,而封宏萧国公。恨参以虚宠加己,衔之。每制旨有所营建,必极 瑰丽,亲程役,媚结权嬖以倾参。

  张滂先善于宏,荐为司农少卿。及参欲滂分掌江、淮盐铁,宏以滂疾恶,且以 法绳粲,因谬曰:“滂强戾不可用。”滂闻,不喜。久之,参知帝遇己薄,乃让使, 然不欲宏专,问策于京兆尹薛珏,珏曰:“滂与宏交恶,而滂刚决。若分盐铁转运, 必能制宏。”参遂荐滂为户部侍郎、盐铁转运使,而以宏判度支,分滂关内、河东、 剑南、山南西道盐铁转运隶宏,以悦其意。又还江淮两税,置巡院官,令宏、滂共 差择。滂欲得簿最,宏不与。及署院官,更持可否不能定,处处官乏不补。滂奏言: “臣职不修,无逃死,如国家大计何?”由是有诏分掌。宏见宰相辞曰:“宏主漕, 岁得江、淮米五十万斛,前年至七十万。今职移于人,敢请罪。”滂在侧儳曰: “公所言非也。朝廷不夺公职,乃公丧官缗,纵奸吏,自取咎尔。凡为度支使,不 一岁家辄钜亿,僮马产第侈王公,非盗县官财何以然?上既知之,故令滂分掌。今 公无乃归怨上乎?”宏不答,于是移病归第。宰相白其状,诏许如刘晏、韩滉故事, 以东都、河南、淮南、江南、山南东道两税,滂主之,东渭桥以东巡院隶焉;关内、 河东、剑南、山南西道宏主之。滂至扬州,乃穷劾粲,悉发其赃至钜万,徙死岭表。

  宏清洁勤力,晨入官署夕而出,吏不堪其劳,而己益恭。参得罪,宏为有力。 卒,年七十三,赠尚书右仆射,谥曰敬。后二年,滂亦罢为卫尉卿。

  王绍,本名纯,避宪宗讳改焉。自太原徙京兆之万年。父端,第进士,有名天 宝间,与柳芳、陆据、殷寅友善。据尝言:“端之庄,芳之辩,寅之介,可以名世。” 终工部员外郎。

  绍少为颜真卿所器,字之曰德素,奏为武康尉。再佐萧复府。包佶领租庸、盐 铁使,署判官。时李希烈阻兵江淮,输物留梗,乃徙饷道自颍入汴。绍及关,德宗 已西狩,乃督轻货趣间道走洋州。绍先见行在,帝劳之曰:“吾军乏春服,朕且衣 裘,奈何?”绍流涕曰:“佶遣臣贡奉,无虑五十万,当即至。”帝曰:“道回远, 经费方急,何可望邪?”后五日继至,由是纾难。迁仓部员外郎。是时,兵旱无年, 诏户部收阙官俸、税茶及无名钱,以修荒政。绍由员外郎判务,迁户部、兵部郎中, 皆专领。进户部侍郎,判度支,顷之迁尚书。德宗临御久,益不假借宰相,自窦参、 陆贽斥罢,中书取充位,惟绍谨密,眷待殊厚。主计凡八年,每政事多所关访,绍 亦未尝一言漏于人。

  顺宗立,王叔文夺其权,拜兵部尚书,出为东都留守。元和初,检校尚书右仆 射,为武宁军节度使,复以濠、泗二州隶其军。自张愔后,兵骄难治,绍搜辑军政, 推诚示人,裨将安进达、唐重靖谋乱,绍以计取之,出家赀赏士,举军安赖。复拜 兵部尚书,判户部。卒,年七十二,赠右仆射,谥曰敬。

  李巽,字令叔,赵州赞皇人。以明经补华州参军事,举拔萃,授鄠尉。进累左 司郎中、常州刺史,召拜给事中,出为湖南观察使。贞元五年,徙江西。巽锐于为 治,持下以法,察无遗私,吏不敢少绐。顺宗立,擢兵部侍郎。杜佑表为盐铁、转 运副使,俄代佑。使任自刘晏后,职废不振,赋入朘耗。巽涖职一年,较所入如晏 最多之年,明年过之,又明年,增百八十万缗。再迁吏部尚书。

  天资长于吏事,至治家,亦句检案牍簿书如公府。史有过,秋毫无所纵,股栗 胁息,常如与巽对。程异坐王叔文废,巽特荐引之。异之计较精于巽,故巽能善职, 盖有助云。元和四年疾革,郎官省候,巽言不及病,但与商校程课功利。是夕卒, 年六十三,赠尚书右仆射。

  巽为人忌刻校怨,在江西,有所憎恨辄杀之。始,窦参为相,出巽常州,促其 行。及参贬郴州,巽时观察湖南,宣武节度使刘士宁致绢数千匹于参,巽即劾参交 通籓镇,以怒德宗,遂杀参云。

  赞曰:生人之本,食与货而已。知所以取,人不怨;知所以予,人不乏。道御 之而王,权用之而霸,古今一也。刘晏因平准法,斡山海,排商贾,制万物低昂, 常操天下赢赀,以佐军兴。虽拿兵数十年,敛不及民而用度足。唐中偾而振,晏有 劳焉,可谓知取予矣。其经晏辟署者,皆用材显,循其法,亦能富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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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 列传卷七十四部分译文

刘晏的字叫士安,曹州南华县人。唐玄宗在泰山封禅,刘晏才八岁,献颂文到皇帝驻处,皇帝对他年幼能文感到惊奇,令宰相张说考查他,张说称:“是国宝。”当即封为太子正字官。大官们纷纷邀请,号…展开

  刘晏的字叫士安,曹州南华县人。

  唐玄宗在泰山封禅,刘晏才八岁,献颂文到皇帝驻处,皇帝对他年幼能文感到惊奇,令宰相张说考查他,张说称:“是国宝。”当即封为太子正字官。大官们纷纷邀请,号称神童,名声轰动一时。天宝中期,多次升官后任夏县县令,没有督缴过赋税,但缴纳没有违期的。被推举为贤良方正,授任温县县令,任职处都有善政可供记载,人民都刻碑传诵。又升任侍御史。

  安禄山叛乱,他避乱到襄阳。永王李瞞任命刘晏为高官,他坚决推辞了。

  他写信给房..,谈论分封和古代不同:“现众王从宫廷到外面去任职,一下子希望建齐桓、晋文公的功劳,不可能!”有诏任命他为度支郎中,兼任侍御史,管理江淮租庸事务。刘晏到吴郡遇李瞞反叛,就和采访使李希言谋划抵御他。李希言请刘晏守余杭,他战败后,逃来依靠刘晏。刘晏告诉他可以守御的办法,因此召募义军坚守营垒。后来李瞞战败,想回头攻占各州县,听说刘晏有防备,就从晋陵西逃。刘晏从不谈自己的功劳。皇帝召回他任命为彭原太守,后调任陇、华两州刺史,升任河南府尹。当时史朝义占据着洛阳,就治理长水县。又升任户部侍郎,兼任御史中丞,度支、铸钱、盐铁等使。京兆尹郑叔清、李齐物因残暴贪婪被罢免,有诏命刘晏兼任京兆尹。总体看认真,号称称职。遇到司农卿严庄被关进监狱,不久释放了,诬奏刘晏泄漏宫中的话,宰相萧华也妒忌他,贬任通州刺史。

  唐代宗登基,重任京兆尹,户部侍郎,任度支、盐铁、转运、铸钱、租庸使。

  刘晏将户部侍郎让给颜真卿,被改封国子祭酒。他又将京兆尹让给严武,马上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使职仍旧。因与程元振关系好,被免职任太子宾客。不久升任御史大夫,任东都、河南、江淮转运、租庸、盐铁、常平使。

  当时大战之后,京城米价每斗一千钱,皇宫厨房没有一个季度的积蓄,靠郊县农民搓谷穗来供应。刘晏就亲自巡视,从淮河、泗河乘船,抵达汴河,进入黄河。

  向西经过砥柱、硖石,观察三门渠道渡口的遗址;到达河阴、巩县、洛阳,看到宇文恺修建的梁公堰,分黄河水入通济渠,观察李杰修建的新堤,知道了它们所有的弊病和好处。但担心受人干涉,就发函给宰相元载,认为:“大体漕运的有利和困难各有四点:京城关中,为赋税繁重苦恼,淮河、洞庭的粮食运到,可减一半赋役,是有利的第一点;洛阳残破,幸存户不到百分之一,如漕运开通,那么村镇会逐渐恢复,这是有利的第二点;藩镇中有叛意的,异族中有想入侵的,也听说我国贡品、货物纷纷进京,军粮充足,这能镇服中外,这是有利的第三点;如运输畅通,各种物资汇集,海边山上都有交通往来,可接近贞观、永徽盛世,这是有利的第四点。从宜阳、熊耳,到虎牢、成皋五百里中,现有住户才一千多,居住没有房屋,做饭没有炊烟,野兽出没冤鬼哭泣,而要派人驾车拉纤,事情将难办,这是困难的第一点;黄河、汴河从叛乱以后,没再疏浚,冲塌堤岸,卷走树木,到处淤塞,泗河航道千里,犹如在没水的河中行船,这是困难的第二点;东垣、底柱、渑池、北河之间六百里地,久无军队驻防巡逻,抢劫违法,黄河两岸强盗出没,这是困难的第三点;淮阴到蒲坂,连绵三千里,驻军密集,统帅都是三公王侯,常说缺衣穿、粮食不够,运船经过,就扣留货物供军用,不是一位使臣凭公文能制止的,这是困难的第四点。”因元载正在朝中专权,接函后,就将漕运事务全部交给刘晏,因此刘晏能完全发挥才干。货物一到,皇帝很高兴,派卫士奏乐在东渭桥迎接,又派使者慰劳说“:你是我的萧何。”总计每年运粮四十万斛,从此关中虽遭旱涝灾,物价也不上涨了。

  又升任吏部尚书,增任湖南、荆南、山南东道转运、常平、铸钱使,和第五琦分掌全国钱粮。又掌管吏部官吏选拔、授职、考查,审查处理优劣分明,下属都敬重他。元载被治罪,有诏命刘晏审讯。

  刘晏害怕元载同党势力大,不敢单独审讯,又任命李涵等五人和刘晏一起审讯。

  王缙得以免除死罪,是刘晏请求的。

  常衮当权,妒忌刘晏有威望,就称颂刘晏过去的功劳,认为应当作为百官的师表,任命为左仆射,实际想夺他的权。

  皇帝因为管理工作才上路,下诏任命左仆射兼管旧的使职。当初刘晏分派各道租庸使,慎重选择朝中官吏专管。当时因经费不充裕,停止任用全国的一切辅佐官,只有租庸使能补充官员,增加到几百人,都是资历浅、有才干的,且都是一代英才,他督促、依靠他们办事,所以能建成功业。即使有权势的人要求想为人求职,刘晏给予高薪,但不让管事,因此人人办事勤勉。他曾说“:官员有爵位俸禄,因此名誉重于获利。小吏没有地位不能升迁,因此获利重于名誉。”因而审查收付,都任用官员,小吏只是按吩咐办事。他任用的人,即是在几千里外,听从命令像在眼前,生病开玩笑也不敢隐瞒。

  只有刘晏能做到这样,别人都不行。唐代宗曾命他考查辖下官吏的好坏,刺史如有罪,五品以上的就关押审判。六品以下的先用杖刑再上报。

  李灵耀反叛,河南道节度使有的不遵守法纪,擅自征收赋税,交赋税的州县更少了。刘晏常常用盈余补足,百姓不增加赋税,但国家收入一样多。从第五琦开始专卖食盐帮助发展军队,刘晏接替他,制度更加周密,管理没有漏洞。开始,每年收入六十万贯钱,末了是这的十倍,总计国家收入一千二百万贯钱,盐业占了大半,人民没有怨言。京城盐价暴涨,有诏调三万斛补充关中,从扬州四十天就到了京城,人们认为他有神通。湖泊山区荒凉陡峭的地方,出产的货物价廉利少,抵不过运费,刘晏都储存在淮河、楚地,换铜和柴每年铸钱十多万贯。

  他的安排细致到这样。各道的巡院,都招募快骑。隔不远就设驿站,各地物价高低,和其他情报,在很远,不几天就知道了,这样就能够调节物价高低,让全国物价没有大起大落而保持平稳,他自称如同看见钱在全国流动。每次上朝,骑在马上都用鞭计算。天一亮就办公,到半夜才休息。即使休假也不停止。公事不论紧急与否,当天处理没有遗留。住在修行里,朴素简陋,伙食俭朴,家中没有小妾婢女。但任要职时间长了,威信相当宰相,高官显职多是他的门生,长江淮河一带的茶叶、柑橘、奇珍、美味,常常和当地分别进贡,抢着想先送到,虽然当地截断交通,禁止在本地进贡前运出。

  刘晏出高价买到,常抢到各地之前。因此妒忌怨恨的人更多了。各地有名人士他没有不赠送答谢的,其中敢说话的,他都给以好处,使他们不会说坏话。因此议论多数说刘晏耍弄权术保持地位。大历年间沿用旧政,国家军队行政开支都靠刘晏,不曾检点节制。唐德宗即位,进谏的多次请求撤销转运使,刘晏也坚决辞职,皇帝不答应。又加封为关内、河东、三川的转运、盐铁使和各道青苗使。

  当初,杨炎任吏部侍郎,刘晏任吏部尚书,都斗气不买账。刘晏审讯元载案件,杨炎被牵连贬官。到杨炎掌权,记旧仇,想为元载报仇。此前,唐德宗做太子时,唐代宗宠爱独孤妃,因此宠爱她的儿子韩王。宦官刘清潭和皇帝亲信请求立独孤妃为皇后,并说韩王多次有吉兆,想废黜太子。当时流言说刘晏参与了谋划。到这时,杨炎拜见皇帝流着眼泪说:“靠祖宗有灵,先皇和皇帝没有被奸臣离间,不是这样,刘晏、黎..危害国家的阴谋就得逞了。现黎..治罪但刘晏还在任,我任宰相,不能惩罚他的罪恶,罪该万死。”崔..甫说:“皇上已大赦天下,不应听信谗言,判人有罪。”朱氵此、崔宁也极力帮他说话,崔宁尤其话说得重。杨炎发怒,把崔宁贬出京城,于是罢免了刘晏的使职。又因呈交账簿和实物不合,被贬为忠州刺史,由宦官押送。杨炎一心要罗织他的罪状,知道庾准和刘晏有旧仇,就提升他任荆南节度使。庾准就奏报刘晏给朱氵此写信,有很多不满的话,又选练军队,擅自拿走公物,威胁传诏使者,想反叛。杨炎作证使罪状成立了。

  建中三年(782)七月,有诏命宦官处死刘晏,享年六十五岁。死后十几天,处死刘晏的诏书才发出,并宣布了他的罪状,他家亲人被发配到岭南,朝中受牵连的有几十人,全国都认为冤枉。当时杨炎兼任删定使,提议没收家产,众人认为不应该,才不提了。但已经命官员清点了家产,只有各种书两车,粮食几斛,人们都佩服刘晏的清廉。淄青节度使李正己上奏说杀刘晏太过分,没有验证事实,先杀后下诏,全国人都吃惊惋惜,请求把他的妻子儿女接回来。没有答复。兴元初年,皇帝渐渐醒悟,才准许她们回来安葬刘晏。贞元五年(789),又任命刘晏的儿子刘执经为太常博士、刘宗经为秘书郎。刘执经捐出官职,请求追赠父亲,皇帝下诏追赠刘晏为郑州刺史,又加封为司徒。

  刘晏死后二十年,韩氵回、元..、裴腆、李衡、包佶、卢徵、李若初相继执掌财权,都是刘晏提拔的,在当时都有名气。

  刘晏被诬陷后,旧日部下称赞他的功劳。陈谏认为他是管仲、萧何以后第一人,写文章详细论述,大意是:“开元、天宝年间全国住户一千万,至德年后因大战乱,饥荒瘟疫,十去其九,到刘晏任使职,住户不到二百万。刘晏全盘考虑全国开支,细心考察州县灾情,免赋赈灾,不让人民逃荒死亡。起初,州县派富户督办漕运,称作‘船头’;掌管传递,称作‘捉驿’;在赋税之外乱收刮,称作‘白著’。人民忍受不了欺压,都跑去当强盗。像上元、宝应年间,袁晁、陈庄、方倩、许钦等人在江淮造反,十几年才平定。从刘晏开始用官船漕运,命官吏主持驿站事务,免除杂税,制定了食盐专卖制度,来补充收入。从广德二年(764)到建中元年(780),黜陟使调查天下户数,增加了三百多万。帝王爱护人民,不在于赏赐,应让他们能耕种纺织,丰年平价收购,灾年免赋赈灾,大约每年增加户数十分之一。刘晏尤其能掌握紧急与否来安排先后。每当州县饥荒减产的苗头出现,就根据官府的盈余,先行命令说‘:免某种赋,免某类户的赋。’人民没有到困境,而报告已送上了。有议论批评刘晏不直接赈灾,而多半贱卖来救济人民,这是不对的。善于治病的,不让病人到危险状态;善于救灾的,也不让人民到需要赈救的地步。因赈救少不能养活灾民,救治的人多,国家用度又缺乏了,国家用度缺乏又需要收重赋税;再说赈救近似白拿,下级官吏做手脚,强者所得多,弱者所得少,即使摆着刑具也不能阻止。

  可认为有两大弊病。受灾的地方,缺乏的只是粮食,其他出产还有,贱卖粮食,买当地各种产品,利用人力,运到丰收地区,或者当地官府自己使用,国家开支不致缺乏;可以多支出粮食,让商人贩卖,分散进入村镇,贫穷的农户,不能上集市,辗转也能得到好处,自然免除了阻隔和饥饿,不需命令。可认为有两大优点。

  刘晏又采用了常平法,丰年就高价收购,灾年就低价卖出,一般各州都曾储存粮食三百万斛。这难道不是人们所说的对国家有功劳的人吗!”

  第五琦字禹珪,京兆长安人。年轻时就以任职干练而被提拔,颇能谈论强国富民的大道理。天宝年间,在韦坚手下任职。后韦坚被陷害,第五琦也不得升调。过了很久才当上了须江县丞,太守贺兰进明颇器重他的才能。安禄山反叛,贺兰进明调驻北海,向玄宗奏请,提升第五琦为录事参军。此时安禄山已攻陷河间、信都等地,贺兰进明未派兵抗御,玄宗大怒,派遣使臣持刀赶来宣旨说“:你若不火速发兵,立即斩首。”贺兰进明十分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五琦便建议用厚金招募勇士,出其不意奇袭贼军,贺兰进明采用其计,果然收复了失陷的郡县。

  肃宗驻彭原时,贺兰进明派第五琦上朝奏事,肃宗接见了他,他陈奏道“:现在是朝廷急需用兵之时,然而军队的强弱在于赋税,赋税多出于江淮一带。倘若能授我一职,我可以收尽东南的财富,立即支援函、洛前线,只待陛下下令。”肃宗听后大喜,拜授第五琦为监察御史、兼江淮租庸使。又提升他为虞员外郎、河南等五道支度使。后再升迁司金郎中,兼御史、诸道盐铁铸钱使。盐铁收税官,从第五琦开始。之后他又升任度支郎中,兼御使中丞。当时正处于战争年代,他遇事速办,使人民不增加负担而国家费用宽裕,于是迁升为户部侍郎、判度支,河南等道支度、转运、租庸、盐铁、铸铁、司农、太府出纳,山南东西二道、江西、淮南馆驿等使。乾元二年(759),又升迁为中书门下平章事。

  当初,第五琦请奏铸造乾元重宝钱,以一个钱代替十个钱用。当他做了国家大臣之后,又铸造了更大的钱币,以一个钱代替五十个钱。适逢当时物价猛涨,百姓饥馑,怨声载道,非议者认为是他的过错。皇帝于是下诏将他贬为忠州长史。接着又有人控告第五琦接受贿赂,皇帝便派御史火速赶来查究。第五琦申辩说“:我身为宰相,难道自己还贪污受贿吗?如果你能拿出行贿受贿的证据,请有关官员定我的罪。”御史不明真相,以为他全部招认,就将他定了罪,送到夷州长期流放。

  宝应初年(762),第五琦被起用为朗州刺史,政绩突出,又授官为太子宾客。

  吐蕃偷袭京都,郭子仪举荐他为粮料使,兼御史大夫、关内元帅副使。后又改任京兆尹,不久又加封他为判度支、铸钱、盐铁、转运、常平等使。加封他为扶风郡公。又以户部侍郎兼京兆尹。后由于他和鱼朝恩关系密切,受株连贬为括州刺史。先后转调饶、湖二州刺史。后又任太子宾客、东都留守。德宗久闻第五琦的才干,打算再用他,便下诏书召他回京。不料他却去世了,享年七十一岁,追赠他为太子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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