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品藻》

  汝南陈仲举,颍川李元礼二人,共论其功德,不能定先后。蔡伯喈评之曰:“陈仲举强于犯上,李元礼严于摄下。犯上难,摄下易。”仲举遂在三君之下,元礼居八俊之上。

  庞士元至吴,吴人并友之。见陆绩、顾劭、全琮而为之目曰:“陆子所谓驽马有逸足之用,顾子所谓驽牛可以负重致远。”或问:“如所目,陆为胜邪?”曰:“驽马虽精速,能致一人耳。驽牛一日行百里,所致岂一人哉?”吴人无以难。“全子好声名,似汝南樊子昭。”

  顾劭尝与庞士元宿语,问曰:“闻子名知人,吾与足下孰愈?”曰:“陶冶世俗,与时浮沉,吾不如子;论王霸之余策,览倚仗之要害,吾似有一日之长。”劭亦安其言。

  诸葛瑾弟亮及从弟诞,并有盛名,各在一国。于时以为“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诞在魏与夏侯玄齐名;瑾在吴,吴朝服其弘量。

  司马文王问武陔:“陈玄伯何如其父司空?”陔曰:“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己任者,不如也。明练简至,立功立事,过之。”

  正始中,人士比论,以五荀方五陈:荀淑方陈寔,荀靖方陈谌,荀爽方陈纪,荀彧方陈群,荀顗方陈泰。又以八裴方八王:裴徽方王祥,裴楷方王夷甫,裴康方王绥,裴绰方王澄,裴瓒方王敦,裴遐方王导,裴頠方王戎,裴邈方王玄。

  冀州刺史杨淮二子乔与髦,俱总角为成器。淮与裴頠、乐广友善,遣见之。頠性弘方,爱乔之有高韵,谓淮曰:“乔当及卿,髦小减也。”广性清淳,爱髦之有神检,谓淮曰:“乔自及卿,然髦尤精出。”淮笑曰:“我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论者评之:以为乔虽高韵,而检不匝;乐言为得。然并为后出之俊。

  刘令言始入洛,见诸名士而叹曰:“王夷甫太解明,乐彦辅我所敬,张茂先我所不解,周弘武巧于用短,杜方叔拙于用长。”

  王夷甫云:“闾丘冲,优于满奋、郝隆。此三人并是高才,冲最先达。”

  王夷甫以王东海比乐令,故王中郎作碑云:“当时标榜,为乐广之俪。”

  庾中郎与王平子鴈行。

  王大将军在西朝时,见周侯辄扇障面不得住。后度江左,不能复尔。王叹曰:“不知我进,伯仁退?”

  会稽虞(马斐),元皇时与桓宣武同侠,其人有才理胜望。王丞相尝谓(马斐)曰:“孔愉有公才而无公望,丁潭有公望而无公才,兼之者其在卿乎?”(马斐)未达而丧。

  明帝问周伯仁:“卿自谓何如郗鉴?”周曰:“鉴方臣,如有功夫。”复问郗。郗曰:“周顗比臣,有国士门风。”

  王大将军下,庾公问:“卿有四友,何者是?”答曰:“君家中郎,我家太尉、阿平、胡毋彦国。阿平故当最劣。”庾曰:“似未肯劣。”庾又问:“何者居其右?”王曰:“自有人。”又问:“何者是?”王曰:“噫!其自有公论。”左右蹑公,公乃止。

  人问丞相:“周侯何如和峤?”答曰:“长舆嵯櫱。”

  明帝问谢鲲:“君自谓何如庾亮?”答曰:“端委庙堂,使百僚准则,臣不如亮。一丘一壑,自谓过之。”

  王丞相二弟不过江,曰颍,曰敞。时论以颍比邓伯道,敞比温忠武。议郎、祭酒者也。

  明帝问周侯:“论者以卿比郗鉴,云何?”周曰:“陛下不须牵顗比。”

  王丞相云:“顷下论以我比安期、千里。亦推此二人。唯共推太尉,此君特秀。”

  宋袆曾为王大将军妾,后属谢镇西。镇西问袆:“我何如王?”答曰:“王比使君,田舍、贵人耳!”镇西妖冶故也。

  明帝问周伯仁:“卿自谓何如庾元规?”对曰:“萧条方外,亮不如臣;从容廊庙,臣不如亮。”

  王丞相辟王蓝田为掾,庾公问丞相:“蓝田何似?”王曰:“真独简贵,不减父祖;然旷澹处,故当不如尔。”

  卞望之云:“郗公体中有三反:方于事上,好下佞己,一反。治身清贞,大脩计校,二反。自好读书,憎人学问,三反。”

  世论温太真,是过江第二流之高者。时名辈共说人物,第一将尽之闲,温常失色。

  王丞相云:“见谢仁祖之令人得上。与何次道语,唯举手指地曰:‘正自尔馨!’”

  何次道为宰相,人有讥其信任不得其人。阮思旷慨然曰:“次道自不至此。但布衣超居宰相之位,可恨!唯此一条而已。”

  王右军少时,丞相云:“逸少何缘复减万安邪?”

  郗司空家有伧奴,知及文章,事事有意。王右军向刘尹称之。刘问“何如方回?”王曰:“此正小人有意向耳!何得便比方回?”刘曰:“若不如方回,故是常奴耳!”

  时人道阮思旷:“骨气不及右军,简秀不如真长,韶润不如仲祖,思致不如渊源,而兼有诸人之美。”

  简文云:“何平叔巧累于理,稽叔夜俊伤其道。”

  时人共论晋武帝出齐王之与立惠帝,其失孰多?多谓立惠帝为重。桓温曰:“不然,使子继父业,弟承家祀,有何不可?”

  人问殷渊源:“当世王公以卿比裴叔道,云何?”殷曰:“故当以识通暗处。”

  抚军问殷浩:“卿定何如裴逸民?”良久答曰:“故当胜耳。”

  桓公少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抚军问孙兴公:“刘真长何如?”曰:“清蔚简令。”“王仲祖何如?”曰:“温润恬和。”“桓温何如?”曰:“高爽迈出。”“谢仁祖何如?”曰:“清易令达。”“阮思旷何如?”曰:“弘润通长。”“袁羊何如?”曰:“洮洮清便。”“殷洪远何如?”曰:“远有致思。”“卿自谓何如?”曰:“下官才能所经,悉不如诸贤;至于斟酌时宜,笼罩当世,亦多所不及。然以不才,时复托怀玄胜,远咏老、庄,萧条高寄,不与时务经怀,自谓此心无所与让也。”

  桓大司马下都,问真长曰:“闻会稽王语奇进,尔邪?”刘曰:“极进,然故是第二流中人耳!”桓曰:“第一流复是谁?”刘曰:“正是我辈耳!”

  殷侯既废,桓公语诸人曰:“少时与渊源共骑竹马,我弃去,己辄取之,故当出我下。”

  人问抚军:“殷浩谈竟何如?”答曰:“不能胜人,差可献酬群心。”

  简文云:“谢安南清令不如其弟,学义不及孔岩,居然自胜。”

  未废海西公时,王元琳问桓元子:“箕子、比干,迹异心同,不审明公孰是孰非?”曰:“仁称不异,宁为管仲。”

  刘丹阳、王长史在瓦官寺集,桓护军亦在坐,共商略西朝及江左人物。或问:“杜弘治何如卫虎?”桓答曰:“弘治肤清,卫虎奕奕神令。”王、刘善其言。

  刘尹抚王长史背曰:“阿奴比丞相,但有都长。”

  刘尹、王长史同坐,长史酒酣起舞。刘尹曰:“阿奴今日不复减向子期。”

  桓公问孔西阳:“安石何如仲文?”孔思未对,反问公曰:“何如?”答曰:“安石居然不可陵践其处,故乃胜也。”

  谢公与时贤共赏说,遏、胡儿并在坐。公问李弘度曰:“卿家平阳,何如乐令?”于是李潸然流涕曰:“赵王篡逆,乐令亲授玺绶。亡伯雅正,耻处乱朝,遂至仰药。恐难以相比!此自显于事实,非私亲之言。”谢公语胡儿曰:“有识者果不异人意。”

  王脩龄问王长史:“我家临川,何如卿家宛陵?”长史未答,脩龄曰:“临川誉贵。”长史曰:“宛陵未为不贵。”

  刘尹至王长史许清言,时苟子年十三,倚床边听。既去,问父曰:“刘尹语何如尊?”长史曰:“韶音令辞,不如我;往辄破的,胜我。”

  谢万寿春败后,简文问郗超:“万自可败,那得乃尔失士卒情?”超曰:“伊以率任之性,欲区别智勇。”

  刘尹谓谢仁祖曰:“自吾有四友,门人加亲。”谓许玄度曰:“自吾有由,恶言不及于耳。”二人皆受而不恨。

  世目殷中军:“思纬淹通,比羊叔子。”

  有人问谢安石、王坦之优劣于桓公。桓公停欲言,中悔曰:“卿喜传人语,不能复语卿。”

  王中郎尝问刘长沙曰:“我何如苟子?”刘答曰:“卿才乃当不胜苟子,然会名处多。”王笑曰:“痴!”

  支道林问孙兴公:“君何如许掾?”孙曰:“高情远致,弟子蚤已服膺;一吟一咏,许将北面。”

  王右军问许玄度:“卿自言何如安石?”许未答,王因曰:“安石故相为雄,阿万当裂眼争邪?”

  刘尹云:“人言江虨田舍,江乃自田宅屯。”

  谢公云:“金谷中苏绍最胜。”绍是石崇姊夫,苏则孙,愉子也。

  刘尹目庾中郎:“虽言不愔愔似道,突兀差可以拟道。”

  孙承公云:“谢公清于无奕,润于林道。”

  或问林公:“司州何如二谢?”林公曰:“故当攀安提万。”

  孙兴公、许玄度皆一时名流。或重许高情,则鄙孙秽行;或爱孙才藻,而无取于许。

  郗嘉宾道谢公:“造膝虽不深彻,而缠绵纶至。”又曰:“右军诣嘉宾。”嘉宾闻之云:“不得称诣,政得谓之朋耳!”谢公以嘉宾言为得。

  庾道季云:“思理伦和,吾愧康伯;志力强正,吾愧文度。自此以还,吾皆百之。”

  王僧恩轻林公,蓝田曰:“勿学汝兄,汝兄自不如伊。”

  简文问孙兴公:“袁羊何似?”答曰:“不知者不负其才;知之者无取其体。”

  蔡叔子云:“韩康伯虽无骨干,然亦肤立。”

  郗嘉宾问谢太傅曰:“林公谈何如嵇公?”谢云:“嵇公勤著脚,裁可得去耳。”又问:“殷何如支?”谢曰:“正尔有超拔,支乃过殷。然亹亹论辩,恐殷欲制支。”

  庾道季云:“廉颇、蔺相如虽千载上死人,懔懔恒如有生气。曹蜍、李志虽见在,厌厌如九泉下人。人皆如此,便可结绳而治,但恐狐狸貒貉啖尽。”

  卫君长是萧祖周妇兄,谢公问孙僧奴:“君家道卫君长云何?”孙曰:“云是世业人。”谢曰:“殊不尔,卫自是理义人。”于时以比殷洪远。

  王子敬问谢公:“林公何如庾公?”谢殊不受,答曰:“先辈初无论,庾公自足没林公。”

  谢遏诸人共道竹林优劣,谢公云:“先辈初不臧贬七贤。”

  有人以王中郎比车骑,车骑闻之曰:“伊窟窟成就。”

  谢太傅谓王孝伯:“刘尹亦奇自知,然不言胜长史。”

  王黄门兄弟三人俱诣谢公,子猷、子重多说俗事,子敬寒温而已。既出,坐客问谢公:“向三贤孰愈?”谢公曰:“小者最胜。”客曰:“何以知之?”谢公曰:“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推此知之。”

  谢公问王子敬:“君书何如君家尊?”答曰:“固当不同。”公曰:“外人论殊不尔。”王曰:“外人那得知?”

  王孝伯问谢太傅:“林公何如长史?”太傅曰:“长史韶兴。”问:“何如刘尹?”谢曰:“噫!刘尹秀。”王曰:“若如公言,并不如此二人邪?”谢云:“身意正尔也。”

  人有问太傅:“子敬可是先辈谁比?”谢曰:“阿敬近撮王、刘之标。”

  谢公语孝伯:“君祖比刘尹,故为得逮。”孝伯云:“刘尹非不能逮,直不逮。”

  袁彦伯为吏部郎,子敬与郗嘉宾书曰:“彦伯已入,殊足顿兴往之气。故知捶挞自难为人,冀小却,当复差耳。”

  王子猷、子敬兄弟共赏高士传人及赞。子敬赏井丹高洁,子猷云:“未若长卿慢世。”

  有人问袁侍中曰:“殷仲堪何如韩康伯?”答曰:“理义所得,优劣乃复未辨;然门庭萧寂,居然有名士风流,殷不及韩。”故殷作诔云:“荆门昼掩,闲庭晏然。”

  王子敬问谢公:“嘉宾何如道季?”答曰:“道季诚复钞撮清悟,嘉宾故自上。”

  王珣疾,临困,问王武冈曰:“世论以我家领军比谁?”武冈曰:“世以比王北中郎。”东亭转卧向壁,叹曰:“人固不可以无年!”

  王孝伯道谢公:“浓至。”又曰:“长史虚,刘尹秀,谢公融。”

  王孝伯问谢公:“林公何如右军?”谢曰:“右军胜林公,林公在司州前亦贵彻。”

  桓玄为太傅,大会,朝臣毕集。坐裁竟,问王桢之曰:“我何如卿第七叔?”于时宾客为之咽气。王徐徐答曰:“亡叔是一时之标,公是千载之英。”一坐欢然。

  桓玄问刘太常曰:“我何如谢太傅?”刘答曰:“公高,太傅深。”又曰:“何如贤舅子敬?”答曰:“樝、梨、橘、柚,各有其美。”

  旧以桓谦比殷仲文。桓玄时,仲文入,桓于庭中望见之,谓同坐曰:“我家中军,那得及此也!”

世说新语章节目录

相关翻译

写翻译

世说新语 品藻译文

汝南郡陈仲举、颍川郡李元礼两人,人们一起谈论他们的成就和德行,决定不了谁先谁后。蔡伯喈评论他们说:“陈仲举敢于冒犯上司,李元礼严于整饬下属。冒犯上司难,整饬下属容易。”于是陈仲举的…展开

  汝南郡陈仲举、颍川郡李元礼两人,人们一起谈论他们的成就和德行,决定不了谁先谁后。蔡伯喈评论他们说:“陈仲举敢于冒犯上司,李元礼严于整饬下属。冒犯上司难,整饬下属容易。”于是陈仲举的名次就排在三君之后,李元礼排在八俊之前。

  庞士元到了吴地,吴人都和他交朋友。他见到陆绩、顾劭、全琮三人,就给他们三人下评语说:“陆君可以说是能够用来代步的驾马,顾君可以说是能够驾车载重物走远路的驾牛。”有人问道:“真像你的评语那样,是陆君胜过顾君吗?”庞士元说:“驾马就算跑得很快,也只能载一个人罢了;驾牛一天走一百里,可是所运载的难道只一个人吗?”吴人没话反驳他。“全君有很好的名声,像汝南郡樊子昭。”

  顾劭曾经和庞士元作过一次夜谈,他问庞士元说:“听说您因善于鉴识人才而闻名,我和您两人谁更好些?”庞士元说:“移风易俗,顺应潮流,这点我比不上您;至于谈论历代帝王统治的策略,掌握事物因果变化的要害,这方面我似乎比你稍强一些。”顾劭也认为他的话妥当。

  诸葛谨和弟弟诸葛亮以及堂弟诸葛诞都有很大的名望,各在一个国家任职。当时,人们认为蜀国得到了其中的龙,吴国得到了其中的虎,魏国得到了其中的狗。诸葛诞在魏国,和夏侯玄齐名;诸葛谨在吴国,吴国朝廷官员佩服他的宽宏大量。

  晋文王司马昭问武陔:“陈玄伯和他父亲相比,该怎样评价?”武陔说:“说到通雅博畅,能负责在全国树立君主的声威和推行教化这方面,比不上他父亲;至于明练简至,建功立业这方面,就超过他父亲。”

  正始年间,知名人士对比评论人物时,拿荀氏家族中的五位和陈氏家族中的五位对比:荀淑比陈寔,荀靖比陈湛(chén),荀爽比陈纪,敬彧(yǜ)比陈群,荀f比陈泰。又拿裴氏家族中的八位和王氏家族中的八位对比:裴徽比王样,裴楷比王夷甫,裴康比王绥,裴绰比王澄,裴斑比王敦,裴逼比王导,裴比王戎,裴邈比王玄。

  冀州刺史杨淮的两个儿子杨乔和杨髦,都是幼年时就成名的。杨淮和裴、乐广两人很友好,就打发两个儿子去见他们。裴禀性宽宏正直,所以喜欢杨乔那种高雅的风度,他对杨淮说:“杨乔将会赶上你,杨髦稍差一点。”乐广禀性清廉淳厚,所以喜欢杨髦那种高贵的品德,他对杨淮说:“杨乔自然能赶上你,可是杨髦更会高出一头。”杨淮笑道:“我两个儿子的长处和短处,就是裴、乐广的长处和短处。”评论家评论这两人的看法,认为杨乔虽然风度高雅,可是品德修养还不够完美,还是乐广的话说对了。不过两个孩子都是后起之秀。

  刘令言初到洛阳,见到诸多名士,就感慨他说:“王夷甫过于精明,乐彦辅是我所崇敬的人,张茂先是我所不理解的人,周弘武能巧妙地使用自己的短处,杜方叔则不善于发挥自己的长处。”

  王夷甫说:“闾丘冲胜过满奋和郝隆;这三个人同是优秀的人才,闾丘冲是其中最优秀显贵的。”

  王夷甫拿东海太守王承来和尚书令乐广并列,所以北中郎将王但之给王承写的碑文上说:“当时称扬他和乐广齐名。”

  从事中郎庾子嵩和王平子并列。

  大将军王敦在西晋时期,每次见到武城侯周伯仁,总止不住要拿扇子遮住脸。后来到了江南,就不再这样了。王敦叹道:“不知是我有了长进还是伯仁退步了?”

  会稽郡虞,晋元帝时和桓温是同僚,这个人既有才思,声望又很高。丞相王导曾经对他说过:“孔愉有三公的才能,却没有三公的名望;丁潭有三公的名望,却没有三公的才能;这两方面兼而有之的,大概就是你吧!”虞(马斐)还没有登上高位就死了。

  晋明帝问周(岂页):“你自己认为你和郗鉴相比,谁更强些?”周(岂页)说:“郗鉴和臣相比,似乎更有功力。”明帝又问郗鉴,郗鉴说:“周f和臣相比,他有国士家风。”

  大将军王敦从武昌东下建康后,庚亮问他:“听说你有四位好友,是哪几位?”王敦答道:“您家的中郎、我家的太尉、阿平和胡毋彦国。阿平当然是最差的。”庾亮说:“好像他还不同意最差。”庾亮又问:“哪一位更出众?”王敦说:“自然有人。”又追问:“是哪一位?”王敦说:“唉!自然会有公论吧。”手下的人踩了一下庾亮的脚,庾亮才没有再问下去。

  有人问丞相王导:“周f比和峤怎么样?”王导回答说:“长舆像高山屹立。”

  晋明帝问谢鲲:“您自己认为和庾亮相比,谁强些?”谢鲲回答说:说:“用礼制整饬朝廷,使百官有个榜样,这方面,臣不如庾亮;至于寄情于山水的志趣,自以为超过他。”

  丞相王导有两个弟弟没有到江南,一个叫王颖,一个叫王敞。当时的舆论把王颖和邓伯道并列,把王敞和温峤并列,两人分别任议郎和祭酒。

  晋明帝问武城侯周f:“评论界拿你和郗鉴并列,你认为怎么样?”周f说:“陛下不必拉着f去比较。”

  丞相王导说:“洛阳的舆论把我和安期、千里相提并论,我也推重这两个人。希望大家共同推重太尉,因为这个人才能出众。”

  宋祎曾经是大将军王敦的侍妾,后来又归属镇西将军谢尚。谢尚问宋祎:“我和王敦相比怎么样?”宋祎回答说:“王氏和使君相比,只是农家儿比贵人罢了。”这是谢尚容貌艳丽的缘故。

  晋明帝问周伯仁:“你自认为和庾元规相比,谁强些?”周伯仁回答说:“说到退隐山林,逍遥世外。庾亮比不上臣;至于周旋于朝廷之上,臣比不上庾亮。”

  丞相王导聘请蓝田侯王述做属官,庾亮问王导:“蓝田这个人怎么样?”王导说:“这个人真率突出,简约尊贵,这点不比他父亲、祖父减色,可是旷达、淡泊这方面自然还是比不上的呀。”

  卞望之说:“郗公身上有三种矛盾现象:侍奉君主很正直,却喜欢下级奉承自己,这是第一个矛盾;很注意加强清廉节操方面的修养,却非常喜欢计较财物得失,这是第二个矛盾;自己喜欢读书,却讨厌别人做学问,这是第三个矛盾。”

  世人评论温太真是从江北来的第二等人物中名列前茅的人。当时,名士们在一起品评人物,第一等人快要举完的时候,温太真经常紧张得脸色发白。

  丞相王导说:“见到谢仁祖,常常使人能够意气高昂。”和何次道谈话时,他只是用手指着他说:“正是这样。”

  何次道就任宰相以后,有人指责他信任了不值得信任的人。阮思旷很感慨他说:“次道自然不会做到这一步。只不过是一个平民越级提到宰相的地位,令人遗憾的只有这一条罢了。”

  右军将军王逸少年轻时,丞相王导说:“逸少凭什么还要次于万安呢!”

  司空郗鉴家有个仆人,懂得文辞,对什么事都有一些见识。右军将军王羲之对丹阳尹刘淡称赞他,刘惔问道:“和方回相比,怎么样?”王羲之说:“这只是小人有那么点志向罢了,哪里就能和方回相比!”刘惔说:“如果比不上方回,那仍旧是个普通的奴仆罢了。”

  当时人士评论阮思旷说:“他的骨气比不上王右军,简约内秀比不上刘真长,华美柔润比不上王仲祖,才思韵味比不上殷渊源,可是却兼有这几个人的长处。”

  简文帝说:“何平叔的精巧言辞连累到他所说的道理,没有很大说服力;嵇叔夜的奇才妨害了他的主张,得不到实现。”

  当时人士都评论晋武帝令齐王归国和确立惠帝的太子地位两件事,哪一件事失误最大。多数认为确立惠帝一事失误最大。桓温说:“不是这样,让儿子继承父亲的事业,让弟弟治理王国,有什么不行!”

  有人问殷渊源:“当代的显贵把你和裴叔道并列,怎么样?”殷渊源说:“这自然是因为都能用识见疏通疑义。”

  抚军问殷浩:“你和裴逸民相比,到底怎么样?”过了很久,殷浩才回答说:“自然超过他呀。”

  桓温年轻时和殷浩同样有名望,所以常常有一种竞争心。桓温问殷浩:“你和我相比,谁强些?”殷浩回答说:“我和自己长期打交道,宁愿作我。”

  抚军司马里问孙兴公:“刘真长这个人怎么样?”孙兴公回答说:“他的清谈清新华美,禀性简约美好。”又问:“王仲祖怎么样?”孙回答:“温和柔润,恬静平和。”“桓温怎么样?”孙说:“高尚爽朗,神态超逸。”“谢仁祖怎么样?”孙说:“清廉平易,美好通达。”“阮思旷怎么样?”孙说:“宽大柔润,精深广阔。”“袁羊怎么样?”答:“谈吐清雅,滔滔不绝。”“殷洪远怎么样?”答:“大有新颖的思想情趣。”“你认为你自己怎么样?”孙兴公说:“下官才能所擅长的事,全部比不上诸位贤达;至于考虑时势的需要,全面把握时局,这也大多赶不上他们。可是以我这个没有才能的人而论,还时常寄怀于超脱的境界,赞美古代的《老子》《庄子》,逍遥自在,寄情高远,不让世事打扰自己的心志,,我自认为这种胸怀是没有什么可推让的。”

  大司马桓温到京都后,问刘真长道:“听说会稽王的清谈有了出人意料的长进,是这样吗?”刘真长说:“是有非常大的长进,不过仍旧是第二流中的人罢了!”桓温说:“第一流的人又是谁呢?”刘真长说:“正是我们这些人呀!”

  殷浩被罢官以后,桓温对大家说:“小时候我和渊源一道骑竹马玩,我扔掉的竹马,他总是拾来骑,可知他本就不如我。”

  有人问抚军司马里:“殷浩的清谈究竟怎么样?”抚军回答说:“不能超过别人,大体上能满足大家的心愿。”

  简文帝说:“谢安甫在清雅善美上不如他的弟弟,学识上不如孔岩,但是显然有自己的优越之处。”

  还没有罢黜海西公的时候,王元琳问桓元子说:“箕子和比于两人,行事不同,用心一样,不知道您肯定谁、否走谁?”桓元子说:“如果都一样称为仁人,那么我宁愿做管仲。”

  丹阳尹刘惔和司徒左长史王濛在瓦官寺聚会,护军将军桓伊也在座,一道评价西晋和江南有声望的人士。有人问:“杜弘治和卫虎相比,哪个好?”桓伊回答说:“弘治外表清丽,卫虎神采奕奕。”王濛和刘惔认为他的评论很好。

  丹阳尹刘谈拍着长史王濛的背说:“你和王丞相相比,只不过比他漂亮、淳厚。”

  丹阳尹刘惔和长史王濛坐在一起,王濛喝酒喝到痛快的时候就跳起舞来。刘惔说:“你今天赶上向子期了。”

  桓温问西阳侯孔严:“安石和仲文相比,谁强些?”孔严考虑着没有回答,反问桓温:“您以为怎么样?”桓温回答说:“安石显然使人不能压制他的决断,自然就是胜一筹了。”

  谢安和当时贤达一起赞赏、评论人物,谢玄和谢朗都在座。谢安问李弘度:“你家平阳和乐令相比,怎么样?”这时李弘度泪流不止他说:“赵王叛逆篡位时,乐令亲自奉献玺绶;亡伯为人正直,耻于在叛逆的朝廷中做官,终至于服毒身死。两人恐怕难以相比!这自有事实来表明,并不是偏袒亲人的话。”谢安于是对谢朗说:“有识之士果然和人们的心愿相同。”

  王脩龄问长史王濛说:“我家的临川和你家的宛陵相比,谁强些?”王濛还没有回答;王脩龄又说:“临川名声好,而且尊贵。”王濛说:“宛陵也不算不尊贵。”

  丹阳尹刘惔到长史王濛那里清谈,这时苟子十三岁,靠在坐床边听。刘惔走后,苟子问他父亲:“刘尹的谈论和父亲相比怎么样?”王濛说:“要论音调的抑扬顿挫,言辞的优美,他不如我,至于一谈就能切中玄理,这点却比我强。”

  谢万在寿春县失败后,简文帝问郗超:“谢万自然可能打败,可是怎么竟会如此失掉士兵们的爱戴之情?”郗超说:“他凭着任性放纵的性格,想把智谋和勇敢区分开。”

  丹阳尹刘谈对谢仁祖说:“自从我有了颜回,学生就更加亲密。”又对许玄度说:“自从我有了仲由,不满的话就再也听不到了。”两个人都容忍了他的说法而没有怨言。

  世人评论中军将军殷浩:“思路宽广通畅,可以和羊叔子并列。”

  有人向桓温问起谢安石和王但之两人的优劣。桓温正要说,中途后悔了,便说:“你喜欢传别人的话,不能再告诉你。”

  北中郎将王坦之曾经问长沙相刘奭:“我和苟子相比,怎么样?”刘奭回答说:“你的才学本来是不会超过苟子,可是领会名理的地方却比他强。”王坦之笑说:“傻话!”

  支道林问孙兴公:“您和许椽相比,怎么样?”孙兴公说:“要论情趣高远,弟子对他早已心悦诚服;说到吟诗咏志,许掾却要拜我为师。”

  右军将军王羲之问许玄度:“你自己说说你和安石、万石相比,谁强些?”许玄度还没有回答,王羲之便说:“安石自然对你称雄,阿万可要和你怒目相争吧!”

  丹阳尹刘惔说:“人们谈论江虨像农家子,土气,江虨其实是在村庄里自营田地,房舍,自种自收。”

  谢安说:“在金谷园的聚会中苏绍的诗最优秀。”苏绍是石崇的姊夫。苏则的孙子。苏愉的儿子。

  丹阳尹刘惔评论从事中郎庾敳说:“虽然他的言谈不像道那样寂静无为,但是其中突出之处大体能和道相比拟。”

  孙承公说:“谢公比无奕高洁、比林道温和宽厚。”

  有人问支道林:“司州和谢家两兄弟相比,怎么样?”支道林说:“当然是仰攀谢安,提携谢万。”

  孙兴公、许玄度都是当时的名流。有人看重许玄度的高远情趣,就鄙视孙兴公的丑恶行为;有人喜欢孙兴公的才华,就认为许玄度无可取之处。

  郗嘉宾评论谢安说:“议论虽然不很深透,可是情意特别深厚。”有人说:“右军造诣根深。”嘉宾听到后说:“不能说造诣很深,只能说两人不相上下罢了。”谢安认为嘉宾的话说对了。

  庾道季说:“要论思路条理清楚,我自愧不如康伯;要论志气坚强不屈,我自愧不如文度。除此以外的人,我都超过他们一百倍。”

  王僧恩轻视支道林,蓝田侯王述告诉他:“不要学你哥哥,你哥哥本来比不上他。”

  简文帝问孙兴公:“袁羊这个人怎么样?”孙兴公回答说:“不了解他的人不会看不到他的才能,了解他的人瞧不起他的品德。”

  蔡叔子说:“韩康伯虽然像没有骨架似的,但是体型壮美,形象也还能立得住。”

  郗嘉宾问太傅谢安:“林公的清谈比秘公怎么样?”谢安说:“嵇公要马不停蹄地走,才能前进呀。”嘉宾又问:“殷浩比支道林怎么样?”谢安说:“只是能超脱尘俗,支道林才超过殷浩,可是在娓娓不倦的辩论方面,恐怕殷浩的口才会制服支道林的。”

  庾道季说:“廉颇和蔺相如虽然是千年以上的古人,依旧正气凛然,经常使人感到虎虎有生气。曹蜍、李志虽然现在还活着,却精神委靡像坟墓里的死人一样。如果人人都像曹、李那样,就可以回到结绳而治的原始时代去,只是恐怕野兽会把人都吃光。”

  卫君长是萧祖周的大舅子,一次谢安问孙僧奴:“您说卫君长这个人怎么样?”孙僧奴说:“听说是个俗事缠身的人。”谢安说:“根本不是这样,卫君长本是个研究名理的人。”当时人们把卫君长和殷洪远并列。

  王子敬问谢安:“林公比庾公,怎么样?”谢安很不同意这样相比,回答说:“前辈从来没有谈论过,庚公自然能够超过林公。”

  谢遏等人一起谈论竹林七贤的优劣,谢安说:“前辈从来不褒贬七贤。”

  有人把北中郎将王坦之和车骑将军谢玄并列,谢玄听说这事就说:“他努力做出了成绩。”

  太傅谢安对王孝伯说:“刘尹也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可是他不说超过长史。”

  黄门侍郎王子猷兄弟三人一同去拜访谢安,子猷和子重大多说些日常事情,子敬不过寒暄几句罢了。三人走了以后,在座的客人问谢安:“刚才那三位贤士谁较好?”谢安说:“小的最好。”客人问道:“怎么知道呢?”谢安说:“善良的人话少,急躁的人话多。是从这两句话推断出来的。”

  谢安问王子敬:“您的书法比起令尊怎么样?”子敬回答说:“本来是不同的。”谢安说:“外面的议论绝不是这样。”王子敬说:“外人哪里会懂得!”

  王孝伯问太傅谢安:“林公和长史相比,怎么样?”谢安说:“长史的清谈意趣清新。”王孝伯又问:“和刘尹相比怎么洋?”谢安说:“哎,刘尹才能出众。”王孝伯说:“如果像您说的那样,他全都比不上这两个人吗?”谢安说:“我的意思正是这样啊。”

  有人问太傅谢安:”子敬到底是和哪一位前辈相当?”谢安说:“从近处说,阿敬集中了王、刘二人的风度。”

  谢安对王孝伯说:“您的祖父和刘尹齐名,自然是能够做到他那样。”王孝伯说:“刘尹那样的人并不是难以做到的,只是祖父不那样做。”

  袁彦伯担任了吏部郎,王子敬写信给郗嘉宾说:“彦伯已经入朝就职了,这个官职特别能挫伤人的仕进志气。原先就知道受了杖刑自然很难做人,所以希望他能稍为辞让一下,这样就会好一些呀。”

  王子猷、子敬兄弟一起欣赏《高士传》一书所记的人和所写的《赞》,子敬欣赏井丹的高洁,子猷说:“不如长卿玩世不恭。”

  有人问侍中袁烙之:“殷仲堪和韩康伯相比,谁强些?”袁恪之回答说:“两人义理上的成就,其优劣实在是还没有辨明,可是门庭闲静,显然保存着名士的风雅,这一点,殷仲堪是赶不上韩康伯的。”所以殷仲堪在哀悼韩康伯的诔文上说:“柴门白天也关闭着,清幽的庭院安安静静。”

  王子敬问谢安:“嘉宾和道季相比,谁强些?”谢安回答说:“道季的清谈的确集中了他人的清虚善悟,嘉宾却本来就出众。”

  王珣病重,临死的时候,问武冈侯王谧说:“舆论界把我家领军和谁并列?”武冈侯说:“世人把他和王北中郎并列。”东亭侯王珣翻身面向墙壁,叹气说:“人确是不能没有寿数呀!”

  王孝伯评论谢安最为深厚。又说:“长史谦虚宽和,刘尹才智出众,谢公和乐通达。”

  王孝伯问谢安:“林公和右军相比,谁强?”谢安说:“右军胜过林公。可是林公比起司州来还是尊贵而通达的。”

  桓玄任太傅的时候,大会宾客,朝中大臣全都来了。大家才入座,桓玄就问王桢之:“我和你七叔相比,谁强?”当时在座的宾客都为王桢之紧张得不敢喘气。王桢之从容回答说:“亡叔只是一代的楷模,您却是千古的英才。”满座的人听了都喜气洋洋。

  桓玄问太常刘瑾说:“我和谢太傅相比,怎么样?”刘瑾回答说:“公高明,太傅深厚。”桓玄又问:“比起贤舅子敬来怎么样?”刘瑾回答说:“楂、梨、橘,柚,各有各的美味。”

  过去总是把桓谦和殷仲文并列。桓玄称帝时,仲文入朝,桓玄在厅堂上望见他,对同座的人说:“我家的中军哪里赶得上这个人呢!”

折叠

相关赏析

写赏析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网友上传(或整理自网络),原作者已无法考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古诗文网免费发布仅供学习参考,其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翻译

热门诗词

古文典籍

热门名句

热门成语

热门搜索:迅雷7手机版性感的女人不知火舞性感图片唐嫣性感如何当上明星经纪人娜美性感种子bt
櫻花の島
网站地图